韓夫子深吸一口氣，將之乎者也在腦子裡過了好幾遍，才勉強忍住不打眼前這個壞他好事的人。

“親的，親的……”

“不能打不能打。”

可是一想到因為他，自己晚上可能吃不到齋飯，就氣得想要將他踩在腳底下摩擦。

陳海見韓夫子半天不說話，臉還有些發紅，就猜測對方可能是聽到自己說的訊息高興的。

“沒事沒事的先生，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您不用太表揚我。”

“畢竟從我進咱們書院的那一天開始，我就悄悄定下了要以您為目標的夢想，所以展開全方位的學習和鍛鍊，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成為您這樣的人。”

韓夫子：……

對方還在滔滔不絕地講著，但他早已沒了聽下去的想法。

聽到最後一句，他想到什麼，開始附和點頭。

“是啊，你現在正是需要鍛鍊的年紀。”

陳海大喜。

卻聽韓夫子接著說道：“我記得自打咱們來了之後，茅廁還沒有清洗過呢。”

陳海愣在原地，微微張著嘴。

先生的意思是……讓他去掃廁所？

“可是夫子，咱們院中茅廁有四座，要是我一個人清理，恐怕要花費一整天的時間，要不……”

他剛想反駁些什麼，只見韓夫子突然走近，意味深長道：“你以為我只是讓你掃茅廁？”

“你錯了！大錯特錯！”

他突然拔高的音量給陳海嚇了一跳，表情也不自覺認真起來。

“我是在鍛鍊你的心性和耐性。”

“我怎麼不讓別人掃茅廁？難道是別人不能掃嗎？”

“不，只是因為你是我的愛徒，我看好你，所以才給了你這樣鍛鍊的機會。”

見韓夫子的表情肅然，聲音高亢，陳海也不自覺被帶動情緒，表情徒然變得認真且目光堅定。

彷彿他不是要去掃茅廁，而是即將做一件偉大的事情。

“好，我明白了先生。”

韓夫子滿意的在他肩膀上拍了拍。

那雙手似有千斤重，陳海頓時挺直腰板，望向前方。想到自己終於成了先生眼中特別的存在，感動得一塌糊塗。

“我一定會打掃的乾乾淨淨！”

見他離開，韓夫子收起笑臉，摸摸鬍子，感覺心中暢快不少。

不行，他還得想辦法將那個鎖開啟。

正趕上上課時間，其餘學子都在前操場跑圈訓練，後山這個門附近沒有人，韓夫子躡手躡腳地走過去，一邊靠近一邊看周圍。

確認沒人後，一個箭步貼上了門，開始細細研究那個鎖。

一邊研究一遍罵。

“什麼破東西整的這麼結實。”

“連鉗子都弄不壞！”

不一會兒弄得滿頭大汗。

“這個陳海真是氣死我了。”

剛剛好不容易產生的那點讓他掃茅廁的愧疚瞬間蕩然無存。

甚至還想要不要罰他多掃幾天。

最後沒辦法，他只能搞來一個斧子，足足砍了好幾百下，差點給他的老腰閃到，才將那鎖給砸開了。

擦了擦汗，一手扶著腰一手回到學堂屋子內，梁超等人坐在最後一排，無精打采。

按照吳啟浩告訴他的，那齋飯只在每日的中午出攤，賣完就走，再算上這幾個臭小子翻越後山的時間……

他需要讓他們在一炷香之內滾蛋。

思考半晌，才想到一個好主意。

單獨將他們四個人叫出來，一秒恢復了嚴師形象。

“我早上沒找你們，是不是就以為你們翻牆逃學的事情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