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害。他以前從來都是煙不離手,可是很久都沒有見他抽過煙了。她還以為是這陣子出了事,徐景平愁這愁那,所以瘦得快。
可是她還是發現的太遲。
徐景平抽出手來撫著她的劉海,撥弄著,又攬過她的肩頭,讓她伏在自己胸口。徐景平絮絮叨叨地道歉:“流年,你別生氣。叔叔不是有意要瞞你的,叔叔只是說不出口,想到我要是也被拖走了,就真的只有你一個人在世上了。叔叔想想就難受,叔叔也捨不得你啊。”
流年一個勁嗚嗚地哭,徐景平不時摸摸她的臉,揉揉她的頭髮,低低地叫一聲:“傻丫頭。”
她窩著氣沒處撒,悶在他懷裡罵:“我才不傻,你不告訴我你才傻呢,不告訴我就有用了?病就治得好了?叔叔你怎麼能這樣呢,你幹嘛騙我,你有必要騙我嗎?”
下午她都沒有離開病房半步,賴在椅子上數徐景平的點滴液,一滴,兩滴,三滴……數到自己睡著了。
醒來時天都黑了,徐景平靠在病床上看她,嘴角笑意溫暖,臉上的潤色終於恢復了一點。但看這些,流年也不相信他是肝癌病患。
他們在一起吃過晚飯,醫院裡的稀粥,叫了徐景平最愛吃的外賣。他雖然身體不是很好,可是胃口不錯,流年也不放心他吃太多,完全按著醫囑規定他的食量。徐景平笑:“趕緊趁我還能吃得下的時候多吃些吧。”
流年的笑意就僵在了臉上,匆匆丟了碗跑進洗手間:“我……我肚子不舒服,叔叔,你先吃。”
很久之後她恢復平靜,拿了毛巾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非要硬撐著,給徐景平擦臉擦手。但眼圈紅得厲害,一看就知道她又哭過了。她被盯得不自然,只好企圖岔開話題:“叔叔,阿姨和蘇年來過了嗎?”
徐景平向下滑了一點,流年趕緊給他蓋嚴了被子:“知道了,靜華說讓我再等等,等到一審之後給她答覆,她看看要不要回來。蘇年還不著邊呢,誰知道她在哪裡。”
流年眼皮扇了扇,聲音低低的:“叔叔,我要打小報告。”
“嗯?這不像你說的話啊!”
“蘇年就在N市,她應該是為了你的事和程灝在一起。”
聽她這麼說,徐景平反而不好意思起來了:“原來你都知道啊,我還……”
“你就知道蒙我,這次也被識破了,叔叔你功力不如以前了,以前你說的話就像聖旨,可是被你騙了許多次之後,我就不信你了。”
徐景平促狹地大笑:“小丫頭真長大了,還知道擠兌我了,你使勁貧吧,你這樣真有意思。”
流年乾坐坐膩了之後跑到窗臺邊,一推窗,外面一片銀白。晚上的燈光反射在雪上,五光十色的。流年興高采烈地捏了一小團雪,在手心裡揉揉搓搓,弄出了一個雪人的模樣,託在掌心裡,跟徐景平獻寶。
徐景平要拿來看一看,流年不肯,護在兩掌之間:“不行不行,太冷了,別把你凍壞了。”
“你是怕我把你的小雪人弄壞了吧,又不是你生的,那麼寶貝。”
流年嘟嘴:“怎麼不是我生的,沒有我就不會有它的誕生。”得意之情溢於言表,眼裡亮晶晶的。
有訕笑聲一閃而過,流年一驚之下朝門口蹦了兩下:“誰,那麼晚來做什麼?”
徐蘇年的聲音譏諷意味明顯:“你問我是誰?我還沒問你呢,這麼晚在我爸病房裡,你算什麼?”
徐景平低喝:“蘇年,別不知好歹。”
程灝從暗處閃出來,手不偏不倚搭在蘇年的腰際:“徐董,看你中氣十足,不想快死的樣子嘛。”
流年身體一旋擋在徐景平面前:“程灝,別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你放尊重一點。”
程灝冷哼了一聲沒理她,徐景平倒不怒,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