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有些不自在,咳咳了兩聲之後,低下頭將手裡的東西遞給徐皎道,“這個是徐大娘子託在下帶給郡主的東西。”
徐大娘子自然就是徐皌了,她這樣的痛恨楊氏皇族,他們賜予她的郡主封號,如今她自是不屑一顧。
徐皎沒有伸手,身後的負雪忙上前來,將那隻精緻的錦盒接了過去,才又雙手奉上,遞給徐皎。
徐皎接過,將那盒子開啟看了一眼,眼底極快地掠過一道幽光,便是“啪嗒”一聲將盒子重新關上,抬起眼,神色莫名看著面前容色端肅的年輕男子,“這盒子陳都尉可開啟瞧過?”
陳肅臉色一瞬間變得有些奇怪,訥訥道,“郡主言重了,陳某雖不才,卻也知道受人之託,忠人之事的道理,這盒子既是徐大娘子託付,要帶給郡主的,陳某自然不敢造次。”
也就是沒有開啟過了,看這青年的神態,徐皎還是相信的。可是,徐皌託了這麼一個人,帶了這樣一件東西給她,到底是什麼意思?自然不能只是試探的意思了,那盒子裡放著的可是一支金釵。男子贈女子金釵,除了定情就沒有別的意思了。雖然這金釵是徐皌給的,卻是託了這麼一個男人拿來給她的,就容不得她不多想一二了。
徐皎望著面前的男人,眼底一瞬間湧現出複雜的神色,徐皌難道真是打的她所想的那個主意?她打這個主意,惠明公主知道嗎?自然是不能的,否則,惠明公主可知道她兒子還好生生活著呢,哪裡可能揹著他兒子,這樣迫不及待給她這個兒媳婦找下家,哪怕是她再不待見自己,也不敢這樣去觸怒墨啜赫的。那麼只能是徐皌的意思了。
當姐姐的,給自己守寡的妹妹找段新的姻緣徐皎這一瞬,真真是哭笑不得。
她這莫名的臉色看得陳肅更是不自在了,徐皎卻突然一展眉,笑了起來道,“今夜多謝陳都尉了,害你這麼大晚上的在這兒吹冷風。”竟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彷彿方才那些奇怪的臉色與眼神都只是錯覺一般。
陳肅有些跟不上她的轉變,訥訥道,“郡主言重了,都是陳某該做的。”
徐皎淡淡點頭,她本就不想跟眼前人有什麼多的交集,遑論是在猜到徐皌打算的現在了,立時便是客套地笑著道,“既是東西已經送到,夜也深了,那我便先回去了,再一次謝過陳都尉。”這樣一樁小事,卻是謝了又謝,是禮數,更是見外。
陳肅的面上顯出兩分黯然,訕訕道,“郡主當真不必如此”
“自然是要謝的。”徐皎卻是堅持,而後,便是朝著陳肅點了點頭,腳跟一旋就要走。
“郡主,等等!”陳肅卻是猝然喊道。
徐皎停下腳步轉頭往他看去,羊角燈幽幽的光亮下,青年一張算得憨直的面容竟是侷促地泛了紅,目光甚至都不敢與她相接,不時躲閃著。
“陳都尉到底想說什麼,若是無事,那我走了。”徐皎眉心微顰,見他這樣,有些不好的預感,很想直接這樣轉身走人。
陳肅聽說她要走,卻是急了,忙道,“郡主,請聽我說兩句話。”徐皎望了過來,陳肅幾乎又要下意識閃躲開來,卻是一咬牙忍住了,鼓足了勇氣與她對望,深吸一口氣才道,“郡主,那日在城門口匆匆一見,郡主的風華讓陳某折服,陳某知道自己不配,可是還請郡主給陳某一個機會,不知郡主幾時出宮,陳某想要請郡主吃頓便飯。”陳肅說著,到底是不敢再與徐皎對視,一個抱拳,便是深揖到底。
這一番話且不說落在徐皎耳中是何感受,文桃和負雪兩人聽著面色都是齊齊一變,望向陳肅的目光都是說不出的憤恨,他怎麼敢?
徐皎望著面前一直維持著揖禮的年輕男人,倏然輕笑了起來,“看來,陳都尉是覺得我如今是個寡婦,若能被你這樣一個前途無量之人看上,就該感激涕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