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知事由,說他在趕回鳳安的路上遭遇了洪災,雖然僥倖逃脫,但卻傷了腿,又蒙一戶人家相救,那戶人家如今遭了災,他斷然沒有一走了之的道理。便想留下,一來養傷,二來幫著那戶人家重建家園,也算是報了恩,只是確實是趕不及回鳳安為女兒送嫁了。
本來這樣的事兒,趙夫人能不能信不好說,可赫連恕卻不知從何處尋來了一個與九嶷先生從前的書童長得差不多的人,又讓文樓的好手巧手修飾了一番,竟是連說話行事也一般無二,恁是將趙夫人給騙了過去。
趙夫人雖然心裡有些不高興九嶷先生連女兒出嫁都不能趕回鳳安城,但聽說他傷了腿,更是急得很,若非徐皎婚期在即,這路上又不好走,她只怕就要立時趕過去了。赫連恕好說歹說,派了人跟著那書童一道回去照看,她這才放心了些。
可是這些時日以來,趙夫人的表現卻與之前有些不同,她不但再未問起過九嶷先生,更是時常發呆走神,人也有些消瘦,若非她對徐皎的態度沒有變,對赫連恕也一如既往地好,徐皎只怕都要以為她是不是已經想起來了。
紙包不住火。徐皎知道,可她總是希望能包久一些。哪怕明知長痛不如短痛,可她更希望趙夫人能夠不痛,哪怕永遠活在這樣的幻夢裡,哪怕需要她用無數的謊去圓她這個夢,她都甘之如飴。
她只盼著老天爺能看到她的一片誠心,能成全了她。
她心中所想赫連恕自然清楚,嘆息著抬手將她輕輕攏進懷裡,“不管發生了什麼事兒,有我在呢。往後,我們一起面對。”
徐皎靠在他懷裡,輕輕“嗯”了一聲,閉上眼,好似能從他那兒汲取一些莫名的力量一般。
“咳咳”兩聲,很是刻意的咳嗽聲從不遠處傳來,驚擾這一對靜靜相擁,歲月靜好的有情人。
赫連恕和徐皎兩人分開些,轉頭看了過去,見著不遠處一棵花樹下站著的兩人,正是李煥與徐皌。李煥一身常服,徐皌卻是一身小廝的裝扮。
他們兩人目光一過去,李煥忙拱手道,“過兩日李某便要離京返回盧西了,怕是不能來參加二位的婚禮,是以,今日特意先登門送禮,以表祝賀。之前在禁苑,有賴赫連都督救了李某性命,後來,郡主和赫連都督又救了舍妹性命,如此大恩大德,李家實在無以為報,只能銘記在心,往後二位但凡有用得著李某,用得著李家之處,只管開口,在下定在所不辭。”
這自然是李煥來這一趟所尋的,再光明正大不過的藉口,可他這一番話說來也是真誠得很。
赫連恕上前朝著他一拱手道,“說起來,我和郡主也備了一份賀禮,本想著到時再讓人親自送去盧西,以表一番心意,既是李兄來了,那便容我偷懶一回,自個兒將禮搬回去吧!總歸,你我既是一家人,便不說兩家話了。”後頭這一句話,自然是別有深意。
李煥一哂,笑道,“既是如此,便請赫連兄帶我去看看吧,這禮既然是為我們備的,總要合我們的心意才好。若是不合心意,還要趁早換了,才不拂了赫連兄與郡主的一番心意,既是一家人,我自是不會與赫連兄見外的。”李煥順勢改了稱呼。
“那李兄請吧!”兩個男人假惺惺地說著看似親近,卻透著兩分機鋒的話走了,實際是特意避開,讓這姐妹二人可以自在地說話。
徐皎笑望著兩人的背影,嘆道,“在外頭倒都是了不得的大男人,這私底下卻是誰也不肯服誰,這嘴上爭個高下的也不知有個什麼意思。”
“這男人嘛,偶爾不就是長不大的孩子嗎?”徐皌淡笑著應聲道,轉頭,朝著徐皎伸出手去。
徐皎靠上前,將手遞上去,便被徐皌握住了。
徐皌上上下下打量著她道,“聽說了那日在禁苑的事兒,我真是嚇壞了。好在你沒有大事兒,否則我才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