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他都不清楚王子鳴的情況,看來這傢伙最近沒露臉。
只是這傢伙能去哪裡了?
吃飯付了錢,方洛走到78號,三層的小樓冷冷清清,紅褐色的鐵門緊閉著,敲了好幾下,看到沒人開門,方洛有些鬱悶地離開。
王子鳴的朋友除了季承禮,方洛別的人一概不知,在白人街裡瞎逛了一陣找不到辦法,只好出了白人街,在路邊的電話亭給老媽打了個電話,說中午不回去吃飯了,掛了電話,方洛沿著海堤路朝二中走。
路邊的桉樹樹幹光溜溜的,乾枯的樹枝一碰就丟在地上,落了一個上午的桉樹葉稀稀拉拉地散落著,方洛踩上去,出吱呀吱呀地聲音。
“找我?”
方洛抬頭,王子鳴一張蒼白的臉特別顯眼,彷彿落了一層霜,脖頸的血管突顯無疑,眼睛卻炯炯有神。
“不該找你嗎?”
王子鳴鼻子哼了一下,說:“什麼理由?”
方洛看著王子鳴,嚴肅地說:“早上學校給你留校察看的處分,記大過一次。你說這算不算理由?”
王子鳴沉默了一下,自嘲地笑道:“留校察看?還不如直接開除我算了。”
“王子鳴,我曾認為你是個特別的人,是那種很灑脫,隨意的人,不高興了可以意氣風地用拳頭來洩,而高興地時候可以坐下來暢快地喝酒,但是你看你現在,為了一些芝麻瑣碎小事就自暴自棄,課不上了,書不念了。”方洛的語氣越來越重,“說實話,我看不起你,非常看不起你!”
“你懂個屁!”王子鳴的火氣一下子也上來了,“我也曾認為你是特別的人,可以為朋友兩肋插刀,可以為朋友保守秘密,可以受朋友之託,但是方洛,我給你的筆記本,可你替我保管了沒有?你沒有!你交給了楊在天,楊在天他是什麼人,他是市長,他早就想對白人街下手,那天中午,我將筆記本交給你,就是希望你能幫我保管好筆記本,等這場風波過後,我們‘泗水’還可以東山再起,可是如今呢?什麼都沒有了,而這些都是因為你,方洛,你別在我面前假惺惺地說什麼好聽的話,我懶得聽,也不想聽。”
“好,我問你一句,書不讀了?”
王子鳴撇開頭:“沒興趣。”
方洛問:“那你打算做什麼?”
“這不關你的事?”
方洛反問:“為什麼不關我的事,你是我的朋友,我有理由管,也有義務管。”
王子鳴哈哈一笑,有些好笑,也有些蒼涼:“方洛,我真搞不懂你怎麼想的,這個時候還跟我談朋友,你以為我是什麼,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人?背後踹我一腳還要我跟你做朋友?”
“王子鳴,就算我沒有把筆記本交給楊在天,你繼續留在白人街,你告訴我,你有什麼前途?整天打打殺殺,為了一些小錢,葬送別人的生命,或者搭上自己的生命?”
王子鳴吼道:“你懂什麼,別用你那套仁義的說辭來說話,我的世界和你的世界不一樣,你有父母,你有家,可我沒有,我唯一的家就是‘泗水’,我的生存方式就是那樣,而那樣一樣可以出人頭地,讀書,讀書有什麼用?等到我大財了,你們這些尖子生還不一樣給別人打工,艱難地為理想拼搏,你們活著還沒有我瀟灑呢?”
這是路邊有一些小孩子因為兩個人的爭執而駐足觀看,在一旁指指點點,王子鳴猛地轉過頭去,大聲罵道:“看什麼看,滾!”
幾個小孩被他這麼一吼,都有些害怕地跑開了。
方洛只覺得心裡難受得很,王子鳴最後兩句話就像一跟刺扎進了他的心窩,他彷彿看到了另一世的自己像個陀螺一樣在生活的圈子裡打轉,找不到前方的路,那些黑夜裡的無奈和彷徨迷茫就像無數只小蟲在心頭攢動著,啃噬著雄心和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