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話顧青不愛聽,他也就不好明說,真是兄弟是可以兩肋插刀的,哪怕是錯的,可只要蔣鳳麟想,他就一定會幫,哪裡還阻止?
只是他了解鳳麟,做生意是狠,做事也有手段,可連翹是他的軟肋,他未必捨得讓連翹受罪,要不當年就不會緊著瞞著,後來也不至於發了瘋,連跟家裡都鬧翻了。
餘季陶剛走進房間,就聽見蔣鳳麟果真唸叨著“瞧瞧”,不過他轉念一想,這“瞧瞧”,只怕是“翹翹”吧?
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連病了也不安生。
他長長嘆了口氣。
一直到晚上,燒退了,人也醒了,張伯鬆了口氣,餘季陶就扶著他去歇息,再回來陪蔣鳳麟說話。
“我就不明白了,你都多大的人了,還學人淋雨,文藝細胞氾濫啊?”氣氛有些沉悶,餘季陶就故意說笑。
“我也不明白,你怎麼就看上個多管閒事的女人。”蔣鳳麟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只是臉色病態而蒼白,減了幾分氣勢。
蔣鳳麟看人很準,一下子就猜到了餘季陶的來意。
餘季陶舉手求饒:“老大,我可沒想著要管你,就來走走過場,你得理解理解我這塊雙面膠的心酸。”
“讓她放心吧,我暫時不會去做親子鑑定的。”蔣鳳麟淡淡地說。
“決定放棄了?”餘季陶挑眉,似乎不大相信。
蔣鳳麟沒有說話。
他的身體一貫很好,沒怎麼生過病,上一次生病還是三四年前,那時他和連翹剛住在一起,他得了重感冒,她就像個小妻子一樣把他照顧得好好的,他病好以後,瘦了的人反而是她。
連翹一直是那麼貼心的人,不難看出會是個好妻子好媽媽,可惜他們在一起的時間只有一年,而那個叫賀駿馳的男人,卻擁有她一千多個日子,而且看起來感情十分地好。
他心裡很清楚,就算他想回頭,也要連翹點頭,他找了她那麼多年,無非是想和她重新來過,並不是要魚死網破。
可從各方面看,他都沒有勝算,他覺得不甘心,也僅僅只能不甘心而已。
他甚至不想睡著。
不是夢到了從前在一起的日子,就是想起前兩天那一家三口的甜蜜。
從前和如今,對他來說是滋味不一樣的折磨。
進也不得,退也不是,或許他還真如顧青所說的,有風度地放開手,大方成全?
等蔣鳳麟將養了幾日,張伯就跟他提起蔣老太太忌日的事。
“小余也來了好些天了,你正好和他一起回去。”
蔣老太太最終沒能熬過那個夏秋,蔣鳳麟又悔婚,跟家裡的關係到了冰點,直到現在也沒好轉。
張伯不知道其中的彎彎溝溝,只是嘆氣:“我這把老骨頭不禁折騰,不然我也跟你們去,好好祭拜一下……想起來,你的名字還是小姐取的呢!”
蔣鳳麟眼神微深,點點頭說:“我會記著的,您老就別費心了,好好歇息才是。”
當年一說起他的名字,連翹隨口就能說出出處——不辭驛騎凌風雪,要使天驕識鳳麟。
這可不就是緣分?可惜陰差陽錯。
餘季陶要趕回北京籤一個合約,他們吃了午飯就出發。
因為蔣鳳麟病了幾天,公司的事務有些急於處理的,劉秘書就在車上一一報告。
劉秘書先揀了要緊的說:“海裕的併購案,張經理提議再請一個專於此的顧問律師。”
張經理就是張伯的兒子,是上海分公司的中流砥柱。
其實蔣氏本身就有律師團,可既然他那樣建議了,肯定是有他的道理的。
蔣鳳麟沒反對,仍是低頭看著檔案:“有推薦人選沒?”
“有,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