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了,四娘,我理解,孩子嘛,他們這個年紀正是喜歡熱鬧的時候。”老羅心說,這才哪兒到哪兒啊,後世的熊孩子比這厲害多了,那種打不得罵不得的才叫麻煩,讓人哭不得笑不得不過是小兒科。
“還孩子呢,小弟的年紀按說都該娶親了,到現在還是這幅混不吝的樣子。”李姌撇了撇嘴,有些惱火的說道。
老羅不禁啞然,沒錯,這個年代人結婚生育都很早,十五六歲結婚很正常,因為這時代人的平均壽命也就四十多歲。像他老羅這樣的真實年紀再過十年就可以自稱老夫了,比如李湛就和老羅說過,他的本家還有李姌的父親有時候就自稱老夫,其實也不過五十歲多些而已。
這邊說笑著,兩個人進了工坊,老羅開始仔細打量這個據李姌評價最牛的鐵器坊。
工坊的建築內部很像二十世紀七八十年代東方的國營工廠,內部的高度大概有七八米,頂部是粗大的木樑,橫跨大概有近二十米,木樑上是類似人字架的穩定結構,可以看到上面可以經人行走,因為天棚上有透光的閣樓間,估計是用來防禦的設施,同時也應該兼有透光通風的功能。牆壁上沒有巨大的玻璃窗子,那裡是直徑一米多圓形的鑲嵌這鐵柵欄的通風口,沒有後世工廠中的滑軌龍門吊,這種技術想來這個時代的人也沒能掌握,當然更不用說什麼車床之類。
牆壁上除了高處的圓形窗子,還有不同的架子和掛鉤,上面或者擺放或者懸掛著不同的半成品和工具,諸如火鉗,環柄錘子,鐵剪,鉤子,鐵釺之類。
排靠牆壁的是整齊的大小差不多的鍛鐵爐子,爐子目視大約佔地三四個平米,全是用磚石砌成,用粘土密封,每一個爐子對應著外面的一個煙囪。爐子前面不遠擺放著用來打鐵的鐵砧,這些鐵砧至少有四五百斤重,看樣式和後世鐵匠的用具很是類似,其實這些鐵砧大小不等,擺明了就是功用很不相同。
除了鐵砧,這裡最重要其實也最不起眼的是好多個放置在地上的鐵製淬火槽,形狀不一,說明它們的用途也是有很明確的分類。
老羅對這些其實很熟悉,主要是因為他當兵的時候曾經在西域駐在,那裡的少數民族還保留著手工鍛制的工藝,所以基本不用看這裡工匠的產品,只要看看他們的工作場地,就能估計到這裡的工藝大概狀況,還有管理的水平與秩序。
好多個穿著麻布坎肩的漢子在忙碌著,他們頭上基本都有看不出顏色的頭巾裹住,腰間也有用類似腰帶的皮帶繫著不同質地的圍裙類的東西,手裡的火鉗夾著從鍛爐中取出的鐵塊,然後和身邊的人配合,不停地用大錘小錘輪流的敲打。
空氣中瀰漫著汗水的酸味,淬火液體的臭味,煤燃燒的硫化物的氣味,還有偶爾的什麼東西燒焦的糊味兒,反正由於通風不是很好,儘管這裡空間很大,但是工作起來這種環境實在也說不上舒服。
李姌倒是沒有一般女孩子那種嫌棄的表情,她很是愜意的呼吸了一下這裡的空氣,對老羅說:“三兄,我小時候就喜歡在這裡玩耍,阿爺喜歡打鐵,有時候給我打造一些小玩意兒,我就能玩好久呢。”
“是嗎,沒看出來,還以為你只是和安娜莉亞女士學語言呢。”老羅對這種感覺不陌生,因為他也喜歡自己製作些和手的東西,比如飛刀,勾爪,攀扣,手斧之類。
“呵呵,那是後來的事情了,”李姌的表情很愜意,“我小的時候就喜歡帶著弟弟在這裡轉,還經常和小弟用燒紅的鐵塊烤東西吃。”
老羅能想象得到一個小女孩帶著小男孩烤吃的,那種溫馨的場景,他也想起了自己小時後和兩個哥哥在草原和夥伴們摔跤的樂趣。
兩個人都沒怎麼用言語去打擾這裡工作的工匠師傅們,只是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