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閃開把李石頭推到翁麗水等人的前面,李石頭披頭散髮的跪了下來,“廟祝老爺,你可得給我們做主,這辮子是明軍強制剪去的,我們全都是身不由己。”
李石頭一向自以為英雄了得,在雞籠街也算是一號人物。他這次受到林毅成的指派,想刺探明軍情況,好撈點銀子花花,卻沒想到自己被搞得灰頭土臉的。
李石頭帶了頭,挑擔的這二十多個鄉勇也全都跪了下來,請求幾位老爺給他們做主。
紅玉、春花沒了,兩位阿姐心中也有些忐忑,見此情形她們也就抓住吳長、翁麗水的衣襟,“幾位老爺,春花、紅玉兩位姑娘被掠走,這可是你們默許的啊,回去之後,你們可得替我們給院子裡說話。”
吳磋林那個火啊,他上去就是“啪、啪”各給了一個嘴巴子,“剛才就想揍你們,兩個不開眼的肖查某,這麼煩人!”
閩南語“肖”是瘋瘋癲癲的意思,“查某”是女人的意思,合起來就是瘋女人、賤女人的意思。
兩位阿姐捂住腮幫,驚恐的看著吳磋林。
“沒你們的事了,你們兩人先走!”吳長安慰她們,“告訴月影樓、麗春院,這事情我們負責。再不行,讓他們去找林總理。”
兩位查某還在躑躅,吳磋林沒好氣的吼道,“滾,快滾!”
看著妓院的兩位查某離去,李石頭有些惶恐,“那我們怎麼辦?”
“該怎麼就怎麼,慌什麼?”吳磋林很沒好氣,“我和保長的辮子不也給剪了,這是明軍所為,咱們是迫不得已。”
李石頭想到大家都有辮子,就自己腦袋後面空空的,臉漲得通紅,“可是,雞籠街大多數人都有辮子,就我們幾個沒了辮子,那就~~那就~~”
“你就跟大家說,明軍要求十天之內,讓大家都剪去辮子。明軍說了,留辮不留頭,留頭不留辮。”翁麗水捏了一下懷中的《自然道典》,這是在哨所前,他向壺中子問道的時候,壺中子送給自己的。
吳長剪去辮子之後,心中一直膈應,有種說不出的滋味,聽到翁麗水的這段話,他頓時眼睛一亮,也跟著嚷了起來,“是的,明軍說了,十天之內,雞籠街一律要剪去辮子。要是有人不服氣,想要留頭又留辮。他們只能跑,跑到明軍去不了的地方。”
吳磋林看著兩人的表情,暗暗點點頭。
“留辮不留頭,留頭不留辮。這下好了,大家都沒辮子,誰也說不了誰。”二十多個鄉勇們頓時嘰嘰喳喳起來。
“好了好了,我們走吧!大家一起去林國善總理大人那裡。”吳磋林提高聲調說道:“回去之後,咱們就實話實說。剪去辮子、掠走春花、紅玉,這全是明軍的恣意妄為。明軍聲稱留辮不留頭,留頭不留辮。咱們脖子上壓著大刀,無可奈何。”
雞籠街林國善的宅院內,庭下跪滿了剪去辮子的鄉勇。
堂屋內,吳磋林、吳長、翁麗水彎著腰站在堂下,向端坐在太師椅上的林國善報告情況。林毅成筆直的站在林國善身後,林國善邊上的桌子上攤放著一封封的大明銀元。銀元邊上還有一張大紙,這就是吳長他們帶回來的《告臺灣百姓書》。
聽完之後,林國善面無表情,“還有補充的嗎?”
三人相互看了看,一齊搖頭,“沒了,就這些情況。”
林國善沒再說話,直接從桌上取過兩塊銀元,仔細端詳半天,然後吹氣試了試,是真的銀元。他手一抖,兩塊銀元掉落在地上,蹦了幾下,滾到了一邊。
吳磋林、吳長、翁麗水站著沒動,全都不敢吭聲。
林國善坐在太師椅上沉吟了一下,手放到桌上輕輕敲了兩下,“這些銀元你們全都拿去。”
“總理!”吳磋林、吳長、翁麗水滿臉驚愕,揮金如土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