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今日半月之期一到終是鑿成了他想要的模樣。
他扯著繩索向下滑去,卻忽聽得洞口有入內的步履之聲。他朝下望去,進來的正是此前引弈梓軒見他的侍從。
“程司?”易燕南在繩上停住,喚那人開口。
程司朝他一揖,隨即揚聲稟告:
“主子,傅先生來了。”
易燕南聽此一慌,竟自繩索上疾滑下數尺。今日確有幾名幕臣要與阿雲同來檢視這處洞窟,卻應還要晚些時候到才是。他心思微轉便猜出那人提前來此見他是為何,一時煩悶已起,便蹙眉朝程司道下一句:
“你將他引到屋子裡頭叫他稍候。”
下了繩索梳洗過後,待易燕南來到洞口之側的一處木屋之中已是一個時辰之後,入屋時見著的是一身材矮小的老頭坐於客座之上悠悠閒閒的抿著茶。那老頭著著一身青灰的袍子,貌不驚人目中卻泛著很是不俗的精光,這便是易燕南軍中最是要緊的幕臣傅路了。
見易燕南入內,那老頭淺笑著起身向他行禮,倒似沒有半點久等之後的不滿,易燕南卻知此人心裡怕已是惱極。
他跨步將那人扶起,一邊哈哈笑起:
“讓先生等了這些時候是我的不是,只因確有些事未能脫得開身,望先生切莫怪罪,切莫怪罪。”
傅路面上帶笑,抬手又是一揖:
“本是老臣提前前來,叫主公為難了,倒要主公恕臣之罪才是。”
易燕南掀袍落座於主位之上,傾身一肘支於膝上,自旁看來倒很有一番雄風。
“如此,卻不知先生此時前來所為何事呀?”
那傅路一聲嘆息,面上擺出欲言難言之態:
“老臣,實是因此前奏上的‘摺子’遲遲不得主公答覆。。”
易燕南端起一側的茶杯輕抿下一口,眸中閃著莫明的光華:
“先生說的莫不是拿道逼迫本宮娶妻添嗣的摺子?”
傅路雖是文臣卻手握了易燕南手下掌兵的幾員大將,因此易燕南對他素來客氣,更是極少對他以“本宮”自稱。
那傅路聽此面上且作一驚,拱手回道:
“主公明鑑,老臣心憂主公後廷無人乃是事實,卻絕無逼迫之意,不知主公何出此言吶!”
“哦?如此,不知先生意下,何人應當入主本宮後廷呢?”易燕南說著斜目覷那老頭,神色之中卻看不出是何種情緒。
傅路一瞬竟覺脊背一涼,心中暗歎這人氣勢愈發凌人竟叫他都有些招架不住。
他垂首斂去幾分驚懼道:
“主公通明非老臣所能及,想必心中早已有數,人選之事又怎是老臣能多加置喙的。”
易燕南心下暗暗冷哼。通明?心中有數?不作置喙?不過是告訴他識相的、“通明”的便娶了他家女兒罷了。
“先生既知本宮心中有數又何故數番催促?而且本宮心中人選怕早已是本宮麾下人人盡知的。先生此時又何故裝傻,莫不是看不中本宮選中的人?”
此話一出,那老頭面上竟閃過一瞬的猙獰。他自然知道易燕南一月以來數次求娶那阿雲——那個他曾喚為師父的女子,且雖多次被那女子提著長劍拒絕卻仍不放棄。易燕南問他可是看不中他選中的人,事實上他豈有看的中之理?傅路身為易燕南幕下群臣之首,主母之位又豈能甘願讓與別家。只是那阿雲雖來歷不明,卻是最早跟隨易燕南的人,且在軍中幕中皆是地位不凡,若論位及主母的資格亦未必會比傅家女兒差。
他朝堂上俯身一揖:
“老臣豈敢。雲護衛文有雄才大略,武可運籌帷幄,只是。。。”他稍作一頓,面上掛了難以啟齒之態,隨即神色一轉謙恭又是一揖,“老臣慚愧,膝下一女溫婉恭謙,雖四國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