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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她無法忍受有一天,自己對楚離來說,和那些花鳥魚獸一樣,是可以愛著的萬物之一。

她愛楚離,這是無疑的。但這種愛到底是什麼樣的感情,石霂自己也不甚明白。

楚離可得道。只要當下她潛心修行,以一顆不被損染的赤子之心入道,不日可能就有一番別樣的天空。那顆不被束縛的赤子之心是多麼難得,每個人出生伊始都有這樣一顆通天徹地的道心,可卻隨著生活的磨損而漸漸蒙塵生鏽,再難看到本來面目。

但石霂不願意冒這個險。她愛她,卻不願意讓她走一條更穩妥更寬廣的通天大道。她愛她,所以要拖她在這滾滾紅塵裡,渴望著有朝一日她能看到自己。

她遭受了太多苦難,已經無法再承受一次一無所有無所依戀的痛苦。

可是,她又不願意這麼自私。所以她不動楚離,私心裡希望楚離能自己開竅,希望對楚離來說已經很重要的自己,能再重要一點,更重要一點。最不濟,也就是這樣山長水遠的,兩人一生相伴。

然而,如今,她卻要問她,是不是喜歡了旁人?無論這個旁人是男是女,這個答案都讓石霂心頭髮緊。

即使,理智告訴她,楚離不可能愛上任何人。但她還是不由自主的害怕。

害怕聽到楚離的答案。

 。。。  

第31章

楚離在牢裡待了四天。|

第四天,上谷公主醒了。得知楚離被押入牢房,大發雷霆。嚇得州牧溼了褲子,把責任全推給了高允。

可高允在楚離入獄第二天就離開此地了。上谷公主冷著臉,聽到高允二字也是無可奈何。

州牧親自到牢中跪請楚離,又是賠罪又是痛哭的。楚離卻一言不發,既沒責備也沒說原諒,只是在開啟牢門的那一刻,踱步而去。

臨走前擦掉了地上的字,只剩下辨識不出的模糊輪廓,隱約是皇帝、世族、佛教、戰爭、士兵、暗殺等字樣。不過沒容第二人再看見,過來迎接楚離的小吏諂媚地跪著給她開路,急匆匆用衣袖在牢中清理出一條道路來,抹掉了所有的殘跡。

見她這樣,州牧心中更加忐忑了,便更是把全部罪責都推到高允頭上。

楚離只充耳不聞,她快步走出牢房,迎上日頭的那一刻,抬手擋住日光,長長舒一口氣,似是要吐盡胸中憤懣抑鬱。

拓跋迪也拖著病體過來,楚離卻不讓她靠近,著人扶她回房,“公主,我身上臭不可聞,待清洗畢再來見駕。”

四天牢獄生活,即便楚離用盡辦法讓自己和犯人好過點,但牢房的條件擺在那兒,陰冷潮溼,溼氣重,蛇蟲鼠蟻叢生,牢中臊臭異常,四天不洗漱待在這種環境裡,待出來時已是恍如隔世。

她整整泡了一個時辰的熱水澡。閉目小憩,腦海中卻還是在盤旋著那幾個關鍵的勢力方——皇族、世族、佛教,戰爭,僧侶,士兵,以及她一路走來不斷的暗殺。楚離不善於辨識人的虛情假意,但她善於分析各方勢力。

整件事情,從上谷公主突然宣佈說讓她做國師開始,似乎就已經陷入了一個漩渦裡。她列出了幾個關鍵點:首先,皇帝拓跋燾好戰,好大喜功窮兵黷武,幾次欲徵北涼皆未成行。其次,當今天下佛寺猖獗,青壯年或為謀生或被“普渡”,多半入了寺廟。再者,世族皆崇尚佛教,與僧侶關係密切。

按照拓跋燾現行法令,是將僧侶強行拉入戰場充當士兵,不殺人就得死。那麼,他的意圖很明顯,借限制僧侶來擴充兵力。

在這個過程裡,自己扮演了一個什麼樣的角色呢?

楚離在牢中分析出這點的時候,指尖都在發抖。她冒出了一個荒謬的想法,然而把這個荒謬的想法推進這個關係網裡,卻一切都能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