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輩子手保護得很好,一直沒有長過凍瘡。
但可能是保養得太過嬌貴了,今天在外頭凍了一天,小拇指側竟然冒出個紅色包塊,火烤著有些發癢。
楊滿生等人臉色微變,「這次的事善後及時,沒有必要報公安吧?」
這時候大家的處事方法大多是內部解決,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輕易不會尋求公安機關的幫忙。
「對呀,這事萬一真是臨時工的失誤,他現在這個情況……」難不成還真成抓人去坐牢嗎?
就是廠裡這些損失,他要賠也賠不起呀。
「萬一不是趙德呢?就由著他們把罪名推到一個臨時工頭上?」宋幼湘表情十分平靜。
報公安是最直接簡單的方法,早點查清真相,廠裡也好依法依規辦事。
宋幼湘是不懂操作,但她請教了金師傅。
劉小軍的說法是有漏洞的,他不可能沒有注意到當時的情況,如果是因為沒關爐底門出的事故,最安全的應該是拉風閘的位置。
楊滿生幾人眼神交流,有些猶豫。
「讓公安介入是最直接的辦法,廠裡查出結果來,到時候家屬鬧一鬧,你們是不是就要妥協?」如果可以,宋幼湘也不想這樣。
但她今天還瞭解到,那個劉小軍的父親,是七四年那次事故的救火英雄,為此付出了一條腿的代價。
對待這種功臣,他們這種單位向來是比較仁慈的。
李建明還想再說什麼,被楊滿生給拉住了,這件事確實是不太好辦,交給公安解決未嘗不是一個好辦法。
事情內部解決,對宋幼湘來講,其實是最有利的。
只要安撫好職工,這件事就能平穩無波地過去,但她偏偏是眼裡容不得沙子的性格,非要查個清楚。
此時的劉家,劉小軍縮著脖子不敢開口說話。
「你自己去跟廠長認錯,別讓我押著你去。」劉父怒瞪著劉小軍,一雙眼睛恨不得要吃人。
劉小軍頂的就是劉父的職,廠裡照顧,劉小軍當學徒的時候,就是按正式工的標準拿的工資。
劉父做了一輩子操作工,事故一發生,他稍一問就問出了端倪。
「你對孩子這麼兇幹什麼?那門又不是軍子負責關的!」劉母對老伴十分不滿,板著臉反駁,「孩子已經受了很大的驚嚇了。」
說完,劉母給劉小軍夾了一筷子菜,「吃你的,別管你爸。」
劉小軍看了他爸一眼,沒敢動筷子。
「爸,你就算不替小軍考慮,你也要替我肚子裡的孩子考慮啊,萬一因為這事小軍要去坐牢,孩子以後可怎麼辦?」劉家兒媳淚眼婆娑地哭訴道。
頂了個勞改犯孩子的名頭,孩子這一輩子都別想抬起頭來。
要是以前廠裡發生這樣的事,他們還不至於這麼害怕。
但現在的廠長是宋幼湘,這可是憑一己之力,把廠裡一半幹部拉下馬,送去勞改的狠角色。
楊大柱傷成那樣,總不可能再去坐牢,那背鍋的不就是他們家小軍?
看到兒媳婦挺起來的肚子,劉父的眉頭鎖得更緊。
「小軍啊,男子漢大丈夫,要擔起起責任,你老實認錯,操作失誤,咱們認罰就是。」劉父想了又想,還是咬牙道。
這話直接就捅了馬蜂窩。
劉母直接哭訴起來,「認罰,認什麼罰,又不是小軍一個人的錯,他要是丟了工作,咱們一家喝西北風去嗎?」
哭也不敢大聲哭,怕被鄰居聽見了。
劉家兒媳也哭,婆媳兩個抱頭痛哭,旁邊劉小軍的四歲大的女兒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也跟著哇哇大哭。
「快別哭了,我的小祖宗呃。」劉母被嚇了一跳,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