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似得不好意思的撓頭,“瞳遙,我以為,我以為你……”
“怎麼?以為我不回來了?”安瞳遙抿唇一笑,怎麼不知道他話裡的意思,但還是想要刻意忽略去這層含義,“我不回這裡,能到哪兒去?”
“嗯。”
晚飯時間,她對李然奕說了墓園的事情,李然奕憤憤不平,“當初安葬的時候,都說那兒風水一般,連人都沒有,怎麼?現在都願意過去了?”
“這個也沒辦法,”安瞳遙無奈一笑,“我也覺得不可思議,這幸虧是回來了,要是不回來,被掘墓都不知道。”
“有點被欺負的感覺,”李然奕皺眉,“本來可以讓逝去的人好好安息,這可好,”他頓了一頓,“不過瞳遙,你打算怎麼辦?”
“能怎麼辦?”安瞳遙攤攤手,疲憊似的靠在沙發上閉起眼睛,“遷唄。這事兒,由不得你生氣和不甘心,”說完,她睜開眼睛淺勾唇角,“人家買地是很正常的事情,再說了,我們不是以前的安瞳遙和李然奕,沒有可控制的權力。不過……”
她有些俏皮的眨眨眼,“或許遷墳的時候,能夠問開發商要一筆遷費,但是,那點兒錢不錢的,也不至於放在心上。何況,我不想因此而冒犯了爸爸。”
前塵已去,現實若煙(7)
“嗯,那咱們什麼時候去?”
“聯絡一下,明天就開始辦這個事兒吧。”她嘆氣,突然一眨不眨的端凝著他,“然奕,我想讓爸爸和我媽媽在一起,在桃杏公墓,在另一個世界裡在一起。”
李然奕動了動嘴,彷彿想要說些什麼,但終是短短的應了一個字,“好。”
遷墳的事情完全是沒有預料中的突發,因為不可能在家裡呆太長時間,所以第二天他們便去桃杏公墓買好了地方,原本李然奕要跟著去,可安瞳遙執意認為遷墳是自己爸爸媽媽的一件事情,李然奕畢竟是與他們沒有血緣關係,所以自己想一個人去。
等到安排妥當一切事情的時候,已經是回國後的第三天了。中國人遷墳有很多規矩,但是介於安國良之前的特殊身份,所以安瞳遙還是一切從簡,本來在國內,她就已經沒了親人,所以這麼一來,還是低調從事。
她一大早便去了那座小山,叩拜了三下之後,很快便將一切工作進行完畢。抱著爸爸以前的骨灰盒朝山下走,還沒到門口,便聽到不遠處響來熟悉的聲音。
只是三個字,便讓她完全怔住。
身後的人分明在說著她的名字,“安瞳遙。”
聲音那麼輕那麼輕,帶著一絲不敢相信的問詢,如此溫柔的出現在她的耳畔。
可她卻像是被雷擊了一樣,只覺得渾身血液都要凝固在一起。
幾乎是用盡全力,才慢慢回頭凝成一抹微笑。
“你好,費總。”
或許這世界上真的有緣分這句話,只是回國了幾天,她的腦子裡便呈現出他的印跡。比起之前,他彷彿是更加成熟了一些,只是稜角依舊那麼分明,絲毫沒有被歲月磨合的痕跡。六年的日日夜夜,她不是沒想過這個男人,只是覺得一想,自己就變得罪不可恕,所以,在這樣想要想念卻不敢想念的矛盾心理下,他的印跡在她的腦海裡也漸漸模糊起來。
前塵已去,現實若煙(8)
被動的模糊,聲音卻出奇的熟悉。
每一分喘息,都像是印到了骨髓裡。
所以,她很沒出息的覺得,他每一次呼吸,似乎她心裡還會覺得微痛。
目光看向其他地方,旁邊還有幾個男人依次在他身邊站立。依然是以前他的氣勢,永遠是習慣了眾星捧月的感覺,她看著那幾個人恭維的樣子,微微低頭,“費總先忙,我還有些事情,先走一步。”
還沒等到他的回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