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只是打了個照面,氣氛便明顯的僵了下來。 附近軟臥的客人早就聽到了動靜這時探頭來看,他們的眼裡既有看熱鬧的興味,也有些許的不耐煩。似乎大多都是覺得小姑娘只因為床單被弄上黑印的事就折騰列車員要換鋪位的事過於斤斤計較了。 帶孩子出行的客人大多都能共情小孩子淘氣。 尤其是男娃子天生愛動,當大人的總不能把孩子拴起來吧? 而且出門在外哪有那麼好的?如果這點苦都吃不了?那就別出門啊! 想當年他們坐火車哪有什麼硬座都是跟一群人擠在一塊,有時候不趕巧可得站十來個小時呢! 因而秉持著‘和氣生財’的大佛在雙方人馬‘交戰’之前就對著‘少不經事、不願意吃苦’的年輕小姑娘勸道:“小姑娘你別生氣,出門在外都不容易、大家互相體諒體諒,這點小事上不得鬧起來的。” “是啊,這大過年的,各退一步算了。又不是什麼大事。” “我看你那床單也不過是被孩子玩鬧的時候不小心弄髒了,湊合一下不耽誤用的。好孩子你年紀小懂事點,這點事就別給列車員添麻煩了昂……” 蘇淼淼瞥了那故作慈眉善目的看客一眼,沒說話。 因為這會她還有耐性,所以沒張嘴只是想等著壯壯、壯壯媽以及壯壯爸過來好好協商。 蘇振華也是這個想法,先協商,協商不了再說。如果直接為了鋪位鬧起來到底是有些引人注目了。 不過看到沈燼遞給他的眼神,他還是點了點頭。 凡事多做一手準備總是好的。 列車員李大姐見小姑娘沒被周圍人勸好,只得硬著頭皮往壯壯一家的方向過去了:“女士你好,檢票的時候我提醒過你們一家訂的一個軟臥兩個硬座,所以其餘軟臥的鋪位是不能隨意佔用的,麻煩你給這位年輕小同志道個歉吧……” 李大姐倒不是窩囊,而是她知道眼前的女人確實難纏一些,而且據他們自己說還是京都某個大人物的親戚。 所以剛才他們一家才能僅憑著一張軟臥票就把一家三口都帶到了軟臥車廂內。 身為列車員的李大姐擔心得罪人所以還不能把人往外趕,那會她不知道情況的時候只是提了一句壯壯媽就一副天塌了的樣子抱著孩子撒潑打滾哭天喊地…… 因而她便預設了壯壯一家可以待在這裡。 後來這一路的前半程,李大姐沒少聽壯壯媽吹噓他們家在京都有多少關係。這回可是要去京都見的孩子二舅姥爺的,據說是個數一數二的大人物…… 一想到這事她便是更謹慎了。 畢竟列車員的工作看起來再怎麼光鮮,本質上還就是一個沒有什麼話語權的打工人。 因而難免就會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不想弄丟自己的工作、更不想受處分。 只是現在兩邊都不像是好說話的,再加上小姑娘那邊有兩個高大的勞動力,為了避免打起來她才走向壯壯媽,想要壯壯媽‘道歉’來息事寧人。 “哎哎哎!你這話啥意思?啥叫佔用?沒人的鋪位讓我家壯壯坐一下咋的了?他就是個孩子他能懂啥?” 壯壯媽雙手抱臂衝著夾在蘇振華和沈燼之間被護的緊緊的蘇淼淼頤指氣使道:“不像某些小姑娘,年紀不大,心氣倒是高。就為了這麼點小事還想讓長輩道歉……” 她眼神衝著一副嬌生慣養、細皮嫩肉的小姑娘尖起嗓子道:“女孩子家家的出門在外打扮的花裡胡哨的想幹啥啊?一看就是個只會亂花錢的……,一點也不會過日子……” 末了她還小聲嘀咕了一句:“也不知道是靠啥才坐上火車軟臥的,你這種人在我們這樣清白的人跟前神氣啥啊……” 她自以為聲音小。 可在場的人該聽到的、不該聽到的都聽清了。 重點不在於她話的內容,而是她話裡的陰陽怪氣。 哪怕她話裡一個字不提,可偏偏所有人看待蘇淼淼的視線都一致的轉變了,不少人再看到那個模樣精緻打扮漂亮的小姑娘時,眼裡的驚豔轉為了鄙夷和譴責。 壯壯媽見到大家都這樣認為立馬支稜了起來,她覺得自個‘猜對了’,不然大家為啥都那麼看對面那丫頭呢。 蘇振華臉色漆黑的擋在了閨女身前:“你放的什麼屁?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