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新皇,“今日請你來,是有些事要與你說。”他大飲了兩口,不像飲酒也非吃茶,倒自有一股子豪情。
素妍低罵了句“前輩真小氣,只記著你們倆,倒忘了我們。”自尋了碗倒了兩碗,一碗遞了宇文琰,一碗自己捧著。
附庸山人道:“數月前,我替北齊的國運卜了一卦,乃是二龍奪帝之兆。”他停了一下,“二哥一心想免去後世子孫再有相互殘殺的命運,可到底不能。宇文琮接手了宇文理留下的門客一千餘人。這些人裡,有精於經商的,有善於謀劃的……偏還有些,早年是跟過我的,我曾答應過二哥,但凡朝廷、皇家有用得著我的地方,自會相助一二。這一次,我就去趟洛陽。想辦法散了一千門客……”
他的語調裡,帶著濃濃的憂色。
宇文琰著實好奇早前的事,道:“皇伯父,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世人都說。宇文誨和宇文諄爭奪帝位,可現下看來,根本不是他們所想的那樣。
附庸山人不願提。
空氣靜默,就連新皇也很是好奇,想知道當年的那一段秘史。
附庸山人問:“弱水,你也想知道?”
素妍點頭,“是。”
附庸山人莞爾一笑,雲淡風輕的,“難得有你關心的事。”他又倒了一大碗果子酒,“你娘釀的果子酒比山上的酒更醇烈清香。”
“謝前輩讚賞!”
附庸山人一口氣喝完了一碗。舉手投足,都是一種灑脫與豪放,明明是長相秀美的男子,偏有一股子武將的豪情,若擱在旁人身上。顯得格格不入,偏在這個一個謫仙之姿的男子身上,竟越發的飄逸不俗。
他喝完一碗,新皇替他倒了一碗酒,他輕聲道:“當年,二哥與我皆是父皇最心愛的皇子,父皇寵愛二哥。說二哥的性子最像他;父皇寵我,則是因我在眾皇子裡最有才華的一個。早前,二哥與我確有些嫌隙,直至那年秋狩……”
那時候的他,是那樣的年輕,二十出頭。意氣風發,身邊亦有幾位嬌俏佳麗相伴,更難得的是他與側妃稅氏鶼鰈情深。
眾多皇子騎在馬背,青春飛揚,各領一隊人馬在圍場狩獵。皇帝以兩人一組,特意將宇文誨與宇文諄劃在一組。
然而,就在他們進入山林,圍捕獐子時,不知何處卻突然冒出了射向宇文諄的暗箭,生死關頭,宇文誨奮力相擊,甚至為救宇文諄,而讓自己身負重傷。
皇帝聽聞有人行刺愛子,勃然大怒。甚至有人說,這可能是宇文諄使的詭計,可宇文誨卻相信宇文諄的為人,還替宇文諄求情說話。
為證清白,宇文諄抓出了幕後之人,居然是一向沉默不語的大皇子宇文譜。
尋出真兇,旁人都不信,但宇文誨信了。那一夜,他與宇文諄邀月共飲,兄弟二人自二十多年來少有的和睦友好。
宇文誨笑問:“二哥,你可想做皇帝?”
宇文諄一臉狐疑,不明白宇文誨為何問出這樣的話。
宇文誨行事磊落,他的才華就連德宗都頗有些嫉妒,他在文臣中的影響頗大,“不瞞二哥,我對帝位無興致!如果可以,弟弟倒願意做個文人墨客,做個如曹植那樣的男子,留詩百篇於世……哈哈……”
即便他說的是真話,可宇文諄一直對這話抱有疑惑,將信將疑,他甚至不信,世間有不想做皇帝的皇子,但他們兄弟間,到底因為那次秋狩增進了感情。
宇文諄在後來的幾年裡,也越發相信宇文誨無爭奪帝位之心,他整日與一群才子、文人在一起談詩說賦,時不時都有宇文誨的詩詞留傳出來,更有許多年輕女子視他為當下最有才情、最多情的皇子。
就算是這樣,宇文諄的生母貴妃卻不信,她一心想助自己的兒子成為儲君,仗著皇帝對她的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