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的兄弟!”扭頭哭著捂嘴離開,離開虞家的次日,她便隨江舜誠去了皇城,這一去便是二十多年。
虞氏道:“當年說的是氣話,你還當真了不成。看看建章的年紀,再尋房續室也不是難的。還有大哥兒也到了成親的時候……”再也說不下去。虞氏的眼淚撲簌簌的滾落下來。
素妍想到當親眼目睹父兄落難。她比自己死了還要難受。將心比心,虞氏聽聞兄弟、侄兒過得不好,只怕更是辛酸。溫聲勸道:“孃親不必難過,先問問三舅家裡的情況再說。”
虞氏幼時常帶著虞茂才一處玩耍,後來虞茂才滿了六歲到了讀書的年紀,他們姐弟這才分開。要說與孃家的情感,虞氏對虞茂才遠勝過大哥。大哥與她大姐的感情算是最好的。
田嬤嬤見虞氏難受。代為問道:“虞老爺,家裡現下還有多少田地、店鋪。”
虞茂才道:“當初分家時,虞家的店鋪、田地就被幾位姨娘折騰得差不多。後來父親做主,嫡子多出三成,我們這房分了九十畝田地、一家布莊、一家茶肆。大兒媳在世時,也是個實襯人,念著後面的兄弟,只要了三十畝地一座新建的院子,布莊留給了二房,茶肆留給了三房……”
虞氏想到自己當年出嫁時的情形,“怎的就這麼一些,竟比我的嫁妝還少。”不是少了一星半點,竟比她的嫁妝還少了一半,昔日她出閣,田地便有一百八十畝,這些後來都給了江舜信,另又有布匹、銀錢等物,這些在她嫁入江家時都花用得差不多。後來,為了讓江舜誠入皇城趕考,她便忍痛賣了幾十畝田地。
虞建章一臉哀傷難受,時不時地抹著眼淚,低低的抽泣。
素妍沒想自己的這位大表哥竟是這副樣子,明明是長子,是男兒,卻比女兒家還愛哭。只聽正豪滿是歉意地道:“姑祖母,這些年我爹時常提到您,今兒見到您,是太高興了才再三失態,他平日雖然話少,但不是這樣子的。”
也許,是他一時的感慨。
畢竟那時虞家分家,虞建章是最大的一個,對其間的內情也記得最詳細。
虞建中再也無法沉默,道:“我們四房與大房虧就虧在親祖母過世得早,姨娘們變著方兒地為自己的兒女弄家業。待到後面分家時,好店鋪、田地早被他們吞了去。待分了家,那些說是一早變賣的田地、店鋪又都冒了出來……”
虞氏問道:“不是還有弟妹的嫁妝麼?”
虞建章道:“我們還有兩個姐妹,為了讓她們在孃家抬頭做人,不被婆家欺負,母親二十年前就把她的嫁妝分成兩份,陪嫁給了她們。”
虞氏長長地嘆息一聲,“如此,真是苦了你們。茂才呀,要是你早些送封信到皇城與我說一聲,我又哪會不管你們。”
素妍怎麼想,怎麼覺得不可能。三十年前,虞氏不是晉陽的大族麼,怎的轉眼就落魄至此了,難不成真真是應了那句“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她低聲道:“娘,我和田嬤嬤去廚房看看,今兒來了客,讓他們多備些好酒好菜。”
虞氏答了句“去吧!”
出了祥瑞院,素妍叮囑了幾句,多是要讓田嬤嬤加菜的話,自己領著白芷往月影居移去。
一路上,白芷止不住地搖頭嘆息,“沒想到虞老爺家,如今與尋常百姓差不多。我們府裡那些做了十幾年管事的下人,只怕比他們還過得體面呢。”
素妍未語,喚了童英、韋雄來,著他們去打聽一下虞茂才家的情形。
待童英離去,白芷問道:“郡主不信麼?”
素妍道:“不是不信,只是讓人去調查一下實際情形。我娘已經動了惻隱之心,就算要幫,也要弄明白才是。還有,建章表哥死了妻子,兒子年近二十尚未成親……這一樁樁、一件件,我自是要打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