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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在鍾父五十大壽的那一日,她憋不住了。等賓客都散去了以後,她強自按壓下心底的羞澀,對鍾慶林問道,“慶林哥,我……我能和你單獨聊聊嗎?”
“啊?”鍾慶林有些訝異的樣子。
鍾父一直想與舒家結親,對於自家兒子這副不溫不火的樣子,已經氣了許久了,原本說,一會兒就要去找他談談呢。
如今,見人家舒嫻一個大姑娘都主動開口了,鍾父心裡簡直樂開了花。他立刻繃緊臉,對鍾慶林吩咐道,“啊什麼啊?快陪小嫻去花園裡走走。”
鍾母也一直喜歡舒嫻的乖巧懂事,當下便拉住了她的手,頗有深意的笑道,“小嫻啊,跟慶林出去走走吧,隨便點,把這裡當成自己的家就好。”
舒嫻紅著臉點點頭,“嗯,謝謝伯母。”
鍾慶林被大家的態度,弄的丈二摸不著頭腦的,不過還是跟著舒嫻出來了。可等他聽完了舒嫻一席委婉的‘求婚’之言後,馬上就傻眼了。
“小嫻,你在說什麼呀?我怎麼能和你結婚呢?我、我一直都把你當成自己的妹妹看啊!”
舒嫻毫無例外的哭著跑走了,鍾慶林也被父母和長兄大罵了一頓,說什麼:“你要是不喜歡人家姑娘,就該早點跟她說清楚啊。如今都耽誤了人家這麼多年了,又怎麼能說不娶就不娶了?”
總之就是一句話。鍾慶林必須娶舒嫻,還要在年底前完婚!
鍾慶林被大家罵的委屈,被逼婚逼的更委屈。說實話,他還真沒有要吊著舒嫻的意思,而是他根本就沒覺出來舒嫻喜歡他。
這些年,雖然他也聽見了些風言風語,可人家舒嫻一女孩子都沒出來說什麼,他也不好跑出來喊‘我跟舒嫻沒關係啊,你們不許亂說’之類的話吧?
負氣之下,他就這麼衝出了家門,跑到了郊外的湖邊散心。也就是在那裡,遇見了出來寫生的蘇沁。只一眼,便改變了他一生的命運。
他與蘇沁的戀情,理所當然的遭到了周圍所有人的反對。門當戶對的觀念,在當時那個時代,幾乎是具有絕對的影響力的。
他的父母,以及舒家的父母,對他和蘇沁進行了全方面的‘剿殺’。
他原先的職位,被別人頂替了。他被找盡藉口的一降再降,最後終於變成了一個可笑的保衛科科長。
蘇沁的父母,莫名其妙的下崗了。原本租住了好幾年的房子,也突然要被房東收回。
至於蘇沁,則被別人汙衊偷竊同學東西,讓學校給開除了。
接踵而至的打擊,幾乎讓鍾慶林喘不上氣來。他從未想過,部隊之外的世界竟是這樣的。
就在他的心,已拉成了一根緊繃的弦時,蘇沁被人打傷到住院的訊息,終於成為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一批來路不明的人,聲稱要為舒小姐出氣,將蘇沁的臉打的腫的老高。最嚴重的是,她的左腿被鐵棍砸成了骨折,醫生說必須要做手術。
在那個時候,手術費是一筆不小的開支。鍾慶林的經濟,全被家裡給限制了,一時間,還真湊不出這麼多錢來。而曾經圍著他打轉的‘朋友’們,這會兒也都對他敬而遠之。
生活的窘迫,人情的冷暖,讓鍾慶林失去了以往的風度。他在舒嫻打給他的電話裡,對她破口大罵,甚至賭咒發誓,今生今世再不見她。
舒嫻在那個電話後大病了三天。第四日晚上,她趁著家裡不注意,偷偷的跑了出來,找了一個公共電話撥給了鍾慶林,求他來見她最後一面。
她要跟他解釋,她從來都沒有派人去打過蘇沁。
她只是喜歡他而已。難道喜歡一個人,也有錯嗎?
頂著夜裡的寒風,舒嫻艱難的走到了,第一次遇見鍾慶林的那個小樹林裡,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