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少主無語凝噎感慨萬千順帶還有點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你二師父說的沒錯,果然是個……笨丫頭啊……”
氣的我抬手就想捶他,卻被他一把握住,抽也抽不回來。
“放,放手啦!”
他嘆了口氣,又道:“想我歐陽克一世精明,怎地便栽在……你這笨丫頭手裡了呢?”聲音裡帶著隱隱的笑意,以及更深的……我所不熟悉的情緒……
“有些事……是連你七位師父,連你四哥都不曾知曉的吧?”
一瞬間腦中閃過無數亂七八糟的念頭,我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隨即背心處便傳來了輕輕拍撫著的感覺,應和著某種莫名的節律,本來煩躁不安的心也漸漸地平復了下來。
又聽他柔聲道:“你不想說的事,便是一輩子不說出來……也無妨,我總是依著你的。”
這下愣住的人換成了我。
就這麼簡單?
沒有掙扎彷徨以及疑問什麼的?沒有懷疑不信或者……厭惡……
好像……真的沒有……
心頭有什麼東西慢慢地鬆了開來,把頭埋在他懷裡,就算面前沒有鏡子,我也知道自己的嘴角一直在忍不住地往上翹。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忽地笑了起來,徐徐道:“在大漠上第一次抱你的時候……倒也是這般老實的……可惜後來……”
那,那算哪門子的抱啊,分明是綁架!
這個顛倒是非的傢伙……我踹了他一腳,清了清嗓子,想轉移話題,但不知怎地衝口而出的卻是截然不相干的話——“半夜爬別人窗子……這種事,你好像很熟練吶……”
臉一下子又熱了起來。
“姑娘家的閨房,我當真只爬過這一間。”他下巴抵在我頭頂,似是十分愉悅地又補充道:“……以後也是。”
日子如流水般,迢迢地奔向我們所無法預知的未來。
我天天黏在韓小瑩的身旁跟出跟進,只差到她房裡打地鋪睡了,呃,也不是沒這麼打算過,只是這個企圖被張阿生和歐陽少主明裡暗裡地合力鎮壓了。
終於,在滿城桂子飄香的時節裡,韓小瑩掙扎了一日一夜,生下了一對健康之極的雙胞胎男嬰。
張阿生扎著手,小心翼翼地抱了抱兒子,便直接奔進產房看韓小瑩去了,我也想跟著進去,卻被朱聰黑著臉丟了出來。
“天亮前不準回來!”想了一想,他居然又加了一句,“回來你也是添亂的!”
這是啥世道啊!
這是啥師父啊!
八月十五大過節的,把我一個人扔到外面……哼!
打二師父的床底撈了一罈子老酒,在綠柳成蔭的湖畔找了個地兒,愜意無比地躺了下來。
背後靠著的柳樹枝條纍纍垂向湖水,偶被夜風吹動,點得湖面漣漪一圈接著一圈,盪漾了開來。
怔怔地盯著湖面看了半晌,忽地淚如雨下。
並不是傷心或者難過,只是……好像有什麼鬱結許久的東西,只有藉由這樣的方式,才能漸漸地散開去……
“哎呀,這是誰家的貓兒走丟了……不如讓我撿回去養著罷……”
不理他,我自顧自抱著膝蓋抽噎著。
“原來不是貓兒,是小姑娘啊……讓我猜猜,可是今日沒人陪你過節,傷心了?”
我啐了他一口。
他反倒笑了起來,又道:“唔,這次定然不會猜錯。我知道了,你必是在擔心,有了小師弟,師父們便不疼你了。”
“才不是!”
當我是三歲小孩麼,我忍不住回身想瞪他,卻被他按在了懷中。
“不妨事,有我在……一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