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正是在母親身邊,而且也是在他的身邊。
楊大姑道:“他是出門去找個朋友,短期內就會回來。不比我的弟弟來京師當官,連親人都很難見面。”
烏蘇臺道:“令郎是找什麼朋友?”
楊大姑道:“年輕人有年輕人的朋友,老婆子也不想多問惹年輕人的討厭,不過大人這樣查根問底,是否懷疑小兒誤交匪人。”
烏蘇臺唯有說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不過少年人容易受騙,擇友是該謹慎。”楊大姑道:“我會留心他的。你不放心他嗎?”烏蘇臺心裡咒罵:“不知你是裝胡塗還是真的不知,你那寶貝兒子,前天晚上就正是在你弟弟家中鬧過事來。”但礙著有把柄捏在“戴均”手裡,只好說道:“哪裡,哪裡,有你這樣的好母親管教他,我豈有不放心之理。我是但盼令郎有一天能夠做我的同僚呢。”
楊大姑道:“那只有待我百年之後了。現在來說,多謝你對小兒關心,那我也就放心了。好,我也該告辭了。”
她是要烏蘇臺當眾說出齊世傑並無嫌疑,這樣她才可以光明正大的離開京師,回到家中,也不至於受到騷擾。而她的兒子即使給人識破行藏,最少公差也不敢在人多的地方捉他。目的既達,她當然可以離開了。
齊世傑向支劍峰遞了個眼色,支劍峰道:“對啦,我也該走啦,老戴,咱們多年不見,你到我的分舵聚一聚好不好?楊大姑,倘若你給賞面,我也想請你做我的客人。”
楊大姑說道:“我這個窮婆子和你們臭叫化交朋友,倒是半斤八兩,彼此都不算高攀。好,咱們這就走吧。”龍靈珠是扮作丐幫弟子的身分跟隨舵主來的,此時當然也跟著一起走了。
韓威武送出鏢局大門,握著快活張的手說道:“戴兄,你幾時回來?”快活張道:“恐怕不會回來了。”韓威武盯著他道:“永遠不會回來?”快活張已經知道韓威武看出他不是戴湛,韓威武也已知道戴湛是早已死了。
韓威武又是悲傷,又是歡喜,悲傷的是老朋友作了古人;歡喜的是故人有子繼承父業。當下再用言語試探:“這就真可惜了。我本來想向你學一門本事的,沒有機會了。”快活張道:“我有什麼本事值得你學?”韓威武道:“身外化身的本事。”快活張道:“這門本事並不是真功夫,只不過在危急之時,或者可以偶而用來避禍而已。韓大哥,你今後定可安享晚年,無災無難;這門本事,是用不著學了。”韓威武道:“若能如你所言,我和我的老朋友都是拜你所賜。但我更羨慕你。”快活張笑道:“我是生成勞碌的命,怎值得你羨慕?”韓威武道:“羨慕你逍遙自在,快活得好像神仙一般的生活。”快活張原名張逍遙,韓威武已經猜中他是誰了。兩人哈哈一笑,就此別過。
一行人回到秘魔崖的丐幫分舵,已是黃昏時分。兩大香主皇甫嵩和司馬玄出來迎接,看見快活張,不覺都是一怔,他們是知道戴湛早已死了的。
支劍峰笑道:“這位是你們聞名已久,但未見過面的朋友。”皇甫嵩道:“這位朋友是——”話猶未了,快活張把手一攤,笑道:“多謝施捨,”掌心有個一銀包,正是皇甫嵩的,皇甫嵩哈哈笑道:“原來是天下第一神偷張先生,但天下第一神偷來偷叫化子的東西,不嫌太過自貶身分麼?”快活張笑道:“你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我偷了叫化子的東西,是會加倍奉還的。不過,奉還的利息卻未必就是銀兩。”皇甫嵩聽了,心中一動,說道:“那我先要多謝張先生了。”
楊大姑和他們是老相識,說道:“你們別打啞謎了,說老實話,你們是不是有什麼為難之事。”
皇甫嵩、司馬玄齊聲說道:“正是有一樁為難之事,請進裡面喝茶再說。”
坐定之後,兩位香主請舵主先說在震遠鏢局的經過。
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