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也多虧了道路暢通,援軍趕到的十分及時,才能將入侵的水寇一網打盡。”林澤生暗暗嘆了口氣,雖然消滅了入侵的敵人,但自己人傷亡也是慘重的,這讓人根本開心不起來。
“沒想到這次的水寇更加狡猾。”張力提起敵人便周身泛起冷冽的殺氣,咬牙道,“秋收將至時各縣鎮都加強了門禁,入城門時更是嚴加防守,但萬沒想到水寇居然早在幾個月前就派人潛入,化作我國百姓埋伏於各地,待水寇前來搶奪糧食時,裡應外合開啟城門,駐軍死傷無數!”
“他們為何執意要攻城?散落各地的農戶也是不少的。”任刃怕張力繼續激動下去會被人看透偽裝,忙轉移話題。
“那些零散的農戶水寇是看不上的。”林澤生搖搖頭,目光望向遠方,低聲道,“水寇要搶奪大量的糧食,目標都是各縣鎮新徵收的糧食,直指糧倉。”
握住韁繩的手一緊,任刃皺眉罵道:“真是貪婪!”水寇若是零星的打劫那散居的農戶,搶完便跑怕是根本很難逮到的,但偏不自量力的去縣鎮大舉掠奪,入侵的水寇幾乎全滅也是他們自找的。
由於路況改善了許多,幾人策馬一路飛奔,僅用一天時間便到達了景元鎮。
剛剛走到景元鎮外圍,任刃已經被眼前的慘狀震在當場。
這是怎樣殘酷的場景啊。滿目的瘡痍和死氣瀰漫的哀號充斥在空氣中,在凹陷的地面形成了一小灘一小灘的水窪,鮮紅的血液與殘留的雨水混合在一起,盈滿凹地,觸目驚心。地面上零零碎碎散落著斷肢殘骸,或雪白或黝黑的**與紅的刺眼的液體摻雜在一起,交織出殘酷的色彩。
任刃動作有些緩慢的翻身下馬,牽著馬匹從戰後收拾出的一條窄路緩步走過,視線無法控制的在地面逡巡,一堆堆混亂的屍體交疊,根本無從分別誰是國人誰是敵人,扭曲的身體,猙獰的面容,無一不在訴說著臨死時的痛苦與不甘。
腳下一軟,任刃怔怔的低頭,抬起還未落實的腳掌,卻看到腳下竟是一截流露出的腸子,白白軟軟的流淌出粘膩泛黃的汁液,被任刃一踩四處噴濺,卻尋不到它原本的主人。
別開目光,任刃屏住呼吸,努力忍住食道中翻湧的嘔吐感,疾步走向景元鎮的城門。他雖然也曾幫蕭天弘殺人無數,但那畢竟只是零星的謀殺,而且出手的人都是乾淨利落的,哪會有現在這種殘酷噁心的景象。而他身後的林澤生等人卻面不改色,似乎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場景。
剛剛經歷了戰爭,景元鎮城門大開,倖存計程車兵和百姓正將傷員向鎮內轉移著,見到任刃一行人,守門計程車兵驗過幾人身份文書便放行了。
“你們進去,小刃跟我來。”林澤生將手中的韁繩遞給身後計程車兵,任刃也同樣做了,便隨著林澤生反身向來路走去。
“有些傷勢較重的傷員不能擅自移動,你我分兩路先去幫忙止血,能救一個是一個。”林澤生拎著手中的包裹對任刃道。
任刃揹著自己的包裹,點點頭。自從和林澤生認識,他已陸陸續續幫任刃準備了與自己相同的醫者器具,瓶瓶罐罐的各種傷藥以及銀針匕首等,如今終於派上了用場。
兩人一東一西分開行走,各自在遍地的屍體中尋找著一線生機。
身邊陸陸續續有搬運屍體計程車兵和百姓走過,任刃與他們擦肩而過,卻沒人說話,戰爭的餘韻還未消散,心情沉重的如同天邊陰霾的烏雲,透不出半點暖意。
“等等,別動他!”任刃出聲攔住眼前想要搬動一個胸口插著箭羽的傷員的幾人,快步走過去,表明身份,“我是大夫。”
幾人對看一眼,便立刻讓開了位置,轉身去尋找其他倖存的人,沒人再來打擾任刃,卻被任刃叫住,留下兩人為他幫忙。
兩個士兵打扮的人靜立一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