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卻大大的睜著眼死死盯著任刃,斷斷續續的發出聲音:“救、救我……”
任刃打量著男子,挑了挑眉,蹲在地上撐著下巴道:“我是華國人,為何要救你?”
男子不肯放棄,眼中是執拗的懇求:“醫聖……針……”
任刃從他的隻言片語中明白了他的意思,點點頭逗著他,“你的意思是,看到我施針,便認定了我是醫聖谷的人?”醫聖谷的標誌就是一手銀針用的出神入化,有起死回生的神奇功效。醫聖谷的銀針並不普通,是用秘銀打造而成,然後浸在醫聖谷獨有的續命藥中一年方算煉成。
但除了醫聖谷之人,外人並不知道,銀針可以救人,也可以取人性命。醫聖谷後人都會在指縫中秘密存入一根銀針,與骨相依,若是到了生命危急關頭可用特殊手法彈出或自救或自盡。
這是醫聖谷後人用來自保的秘密武器,也正是因為秦太醫為他保留的這根銀針,讓他躲過了死刑前的檢查,讓上一世的他能保留最後的尊嚴。只是,今生他並沒有機會植入銀針,還算不得醫聖谷的後人呢。
任刃低頭看著一臉汙漬的水寇,夠聰明,知道向醫聖谷的人求助。醫聖谷的訊條是不分敵我、醫澤天下。若是尋求到了醫聖谷的庇護,即使這是在華國境內,在敵人的地盤,他的性命也是能保住的。
可是……任刃嘴角輕扯,低喃道:“你猜錯了哦。”與他話語中尾音同時上揚的,是男子的喉間的鮮血噴濺出的線條。
任刃將手中匕首上的血漬在男子身上抹淨,才站起身,俯視著倒地抽搐了兩下便再無聲息的屍體,嗤笑:“自尋死路。”
“小刃!”突如其來的呼喚讓任刃有些慌亂的回首。
“你做了什麼?”林澤生大步走到他身邊,臉色森然的蹲下身檢視了一下剛剛死去的屍體,霍然起身,茶色的眼眸中的冷然讓任刃有些陌生。
面對著這樣的質問任刃心裡有些微微的泛疼,知道自己剛才的舉動竟被林澤生看到了,便將掩藏於袖口處的匕首乾脆拿到手中把玩,嘴角劃出諷刺的弧度,斜睨著眼前的人,一副不在意的模樣:“你不是看到了?我殺了他。”
“為什麼?”林澤生心口發涼,盯著眼前的少年要一個解釋。
“為什麼……”任刃將他的問題在口舌間迴轉一圈,冷笑一聲,食指指向腳下的屍體,“因為他是水寇。”
“那又如何?”林澤生一貫和煦的笑容早已消失無蹤,雙眼中隱含怒氣和失望,聲音也冷了下來:“你忘了醫聖谷的谷訓了嗎?”
任刃狀似懶散的活動了下臂膀,不甚在意的樣子與林澤生的嚴肅形成鮮明的對比,挑眉反問:“你忘了我說過我不是醫聖谷的人嗎?”
“小刃!”林澤生目光愈發陰冷,語調加重了幾分:“即便你不肯歸於醫聖谷,那麼兩軍交戰不殺俘虜你可知道?”
“俘虜?”任刃搖頭失笑,“他不是俘虜,只是個殘、兵、敗、將!”一字一頓,少年澄澈的眼逼視著他。
“你知道你對我提了怎樣的要求嗎?不僅不殺敵人,我還要救他?然後放虎歸山再來騷擾我國?也許下次交戰,就是我救的這個敵人,會一劍刺穿我爹或者我大哥的胸口?”任刃步步緊逼,鎖住林澤生的雙眸質問道。
“我……”林澤生突然詞窮,他從小接受的教育便將“不分敵我”的觀念深植於心,他也歷來是這麼做的。即使跟著任家軍這幾年,在戰場上他也是不分敵我的進行救治,並沒有人因此站出來指責他什麼。
他不是沒有想過,也許他治療的水寇,在某日會殺死軍中的戰士,在某日會繼續屠殺華國的百姓。但水寇即便被治好也大都成為了俘虜,所以他才沒了後顧之憂。可他顯然遺忘了,任刃和他是不同的,他的至親還在沙場浴血奮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