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兒子理應做到的事情,在自己這裡竟能讓老父如此感動?
緩緩的吐出一口濁氣,任刃加快了腳步,想這些已是無用,既然回來了,日後好好孝敬父親便是,前世的混賬人生絕不重新來過便好了。
然而,剛剛走到軍醫的營長附近,卻被一個士兵衣著的人攔住。
任刃警戒的後退一步,手已經握上袖中的匕首。
“任二少。”那人微微彎了彎身子,壓低聲音輕聲了句話,才抬起了臉。
藉著月光,任刃清楚地看到了眼前人的面容,心頭劇震,一時間有些恍惚不知身在何處。
“真是噁心,做出這副樣子給誰看?你真以為陛下喜歡你,護著你?實話告訴你吧,陛下第一次和你做完那事,整整吐了半日,若不是因為你還有些利用價值,為了哄著你留下,陛下何苦那麼委屈自己。這麼多年來,每次做完那事,陛下都要沐浴兩個時辰,若不是為了大局,陛下巴不得你早就死了乾淨,平白的在這裡噁心人!”
眼前這人蔑視的眼神,言語中毫不掩飾的諷刺和厭惡猶在眼前。記得那是這人來他居住的偏殿宣佈他罪行的聖旨的時候。他雖然知道蕭天弘是為了牽制他父兄才留著他的,但明明也歡愛過,也快樂過,他以為蕭天弘對他多少還是有些情分的。
但他錯了,錯的徹底,那天的聖旨中將他侮辱的甚至不如最下賤的男****,字裡行間都是恨不得殺之而後快的恨意。他不明白,他不相信,他為了那人付出了那麼多,做了那麼多傷天害理的事,卻換來這樣一個結局?
他向來宣讀聖旨的太監求證,這聖旨是假的對不對?蕭天弘不會這麼無情的對不對?然而……換來的,是這個跟隨陛下二十餘年的太監的不屑的言語。
直到那一刻他才大徹大悟。原來……他的存在竟讓他噁心的嘔吐。
“任二少?二少?”李公公疑惑的輕聲喚著眼前默不作聲的人,揹著月光他看不清對面人的表情,但卻莫名的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的濃濃的悲哀。
任刃有些飄忽的眼神漸漸聚攏出焦距,視線移到眼前這張年輕的臉龐上。日後在後宮中呼風喚雨的大太監李公公如今還只是個弱冠青年,年輕的臉上滿是疑問的看著自己。
是呢,這是十多年前,一切還沒發生。對面人的眼中沒有蔑視和厭惡,只有單純的好奇和緊張。
任刃聽到自己的聲音,有些乾澀:“你是誰?”
“任二少叫我小李子就行,是陛下讓我來接您的……”對方放低了身子,伸出手,掌心赫然是蕭天弘的令牌。
任刃一愣,隨即瞭然。
前世的自己太過無知,一心只撲在去見那人上,從未細想過在父親軍紀嚴明的隊伍中,自己怎麼能成功偷偷溜回弁京不被人發覺呢?如今看來,那人竟然早在軍中安插了人手,隨時準備將自己接應出去。
記得那時的自己就是趁著夜色,悄悄偷了一匹戰馬,帶了些銀兩就離開了軍營,竟沒有遇到一個巡邏計程車兵。細細想來,恐怕當時都是有人幫忙解決了吧。蕭天弘竟然派出了貼身的太監來接應他,他該感謝蕭天弘居然對他如此重視嗎?
任刃眯起眼打量著眼前的李公公,現在看來是著急了吧?兩天來他沒有半點要離開的意思,所以這些人按捺不住了,主動提出要帶自己離開。如今的自己是當然不可能離開的,但是……
蕭天弘到底在軍隊中安插了多少人手?能在軍營中悄悄偷走一個人的能力,有點太過強大了,會不會對父親的軍隊產生不良的影響?要不要去告訴父親?任刃心思轉了幾圈,面上卻不動聲色。
表情一換,帶上了幾分羞澀和不安:“可是,我怕逃不出去……”
“這個二少放心,我都已經安排好了。”對方鎮定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