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在這閣樓之中迴盪:“這是玫瑰糕,你嘗一嘗。”
任刃抬起頭,對他輕輕笑了,那笑容有些諷刺、有些冰冷:“陛下,我不喜食甜。”
蕭天弘的動作頓住,好一會兒才勉強的扯了扯嘴角,輕聲道:“那喝點清酒可好?這酒是華國最為著名的酒家釀造,幾十年才能出一壺,嚐嚐看?”
目光看向那玉製的酒壺,晶瑩剔透,在明滅的燭火之下,那種潔淨的翠綠彷彿沁入人心。任刃別開眼,淡淡道:“清酒寡淡無味,我歷來不愛。”
蕭天弘臉上的笑容再一次僵住,他幾乎快要控制不住心中翻湧的痛意。直到現在他才知道,上一世的任刃究竟愛他到了何種地步。娉婷對他的喜好那麼的知曉,最初的確是引起了他的驚訝和喜愛,但很快他就查到了這些情報都是任刃透露給娉婷的。
究竟要愛一個人到什麼地步,究竟要愛一人多久,才能將他所有的習慣和細節都觀察的準確無誤,銘刻於心十幾年也不曾忘懷?蕭天弘不知道。
他承認他喜歡上了任刃,所以他儘可能的對他好,所有能想到的奇珍異寶、珍稀古玩都羅列到了他的面前,因為不知道要如何對任刃好才算好。因為對於任刃的喜好,他一無所知。
蕭天弘突然覺得,愛上任刃,他不配。
別開眼,任刃沒有看向對面的人,只是淡淡的發問:“陛下帶我到這裡到底所為何事?難道只是吃些東西?”
蕭天弘輕輕搖頭,沒有說什麼,只是重重拍了拍手。
下一瞬,就在他們的眼前,這個閣樓前的夜空之上,綻放開各色的焰火。
震耳欲聾的轟鳴聲中,蕭天弘將他攬在懷裡,薄唇湊到了他的耳邊,問道:“這樣的美景,朕陪你一起看,可好?”
視線只投向那絕美的夜景,耳邊那人語氣中隱隱的期待,讓任刃心中突然興起了一股濃重的悲哀,那悲哀濃重的彷彿這漆黑的夜色一般,從心底竄起,撕開了血肉,翻湧著幾乎從眼眶中湧出。
蕭天弘不該是這樣的,任刃想。他認識的蕭天弘,是個年輕有為的帝王。他鐵血手腕,他殺伐決斷,他高高在上,他俾睨眾生。他冷靜自持,從不失態,即使猜不透他的心思,即使他高不可攀,那也是凌駕於泯泯眾生之上神一般的存在,讓人盲目的喜愛與推崇。那樣的蕭天弘,是一個合格的帝王。
上一世,愛上那樣的人,是任刃的悲哀。
而現在這個,會漾著笑意,會溫柔體貼,會因為他一個不算回應的舉動欣喜的人,會為了他口中的惡意面露痛色的人,這麼陌生,陌生到任刃幾乎分辨不出這到底還是不是他曾經愛過的那個帝王。
這一世,曾經夢寐以求的親近,如今就在眼前。
我要的時候,你不給我;你給的時候,我不要了。
物是人非事事休。
被休掉的,究竟是誰的心事?
如何選擇
蕭天弘最近的反常表現,早就已經引起了有心人士的注意。//。mingshulou。//這些有心人士包括後宮的女人們、與這些女人有牽扯的朝堂官員們以及太后。
連續近一個月都夜宿養心殿,對一個年輕氣盛的帝王來說,絕對是不正常的。雖然蕭天弘並不好色,但此舉還是引起了大量猜測,諸如是否有什麼隱疾,某些功能出現障礙之類的……
太后最初並沒有當回事,只當他政務繁忙,或是心情不佳罷了。太后敏銳的察覺到這個帝王自登基之後不好對付了許多,似乎在一夕之間就成長了許多,讓她根本無從摸透。所以她在忙著調/教鄭婉兒,讓她學會怎樣討這個愈發不好掌控的帝王的歡心。
但除夕之夜過後,太后不得不重視起來了。
那日帝王早早離席,眾人皆以為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