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峰哪有老爹那麼深的涵養,看到弟弟遭罪心疼的喘氣聲都大了起來,想到害弟弟變成這樣的罪魁禍首更是恨的額角直跳,恨不得現在就出門將那人一刀切了。但終究還是記得先關心眼前的傷員,挨著父親坐下,將弟弟身上的被子拉好,低下頭關心的問:“刃兒,還疼嗎?”
任刃眼睛滴溜溜的轉,父親和大哥肯定是自責心疼死了,如果他現在還逞強說不疼怕是更讓他們難受,頓時擺出一副苦相,哼哼唧唧:“疼……”
任封疆見狀也沒了說教的心思,忙回頭去找林澤生,卻不見了人影,不禁疑惑道:“澤生人呢?他不是一直守著不肯走嗎?”
任峰也奇怪,只好拉過空提和空非詢問弟弟的情況。
空提和空非連連保證醫聖谷藥膏的藥效之神奇,稱也就疼上這麼一天,明天就會沒事了。
“刃兒,再忍忍啊,明天就沒事了。”任封疆心疼極了,小心的幫兒子揩拭著額角的虛汗,哪裡還有半點鐵面將軍的威嚴,只剩下一個普通的慈父形象。
“軍中藥材儲備充分,不管什麼藥,用得上的就隨便用。”任峰也心疼的摸著弟弟愈發瘦骨嶙峋的手掌,大手一揮很是慷慨。
“爹,那個韓監軍……”任刃歪著頭靠在枕頭上,享受著父兄的關愛,開口問道。
“哼!”聽到這個人,父子倆同時一哼,眼底都瀰漫起了怒意。不同的是,任封疆很快就恢復了平靜,任峰卻越想越火大,嘴唇顫了又顫才把一系列的粗口擋在嘴邊。
“先讓他搬了個屋子,去感受下濱門的雨季。”任封疆笑著輕拍兒子的頭。
任峰也附和的點點頭,氣憤難平道:“他哪裡還有資格住採光最好的房間,自動自覺讓給我弟弟住,是他聰明。”
任刃驚訝的支起頭,打量了一下現在所處的環境,發現屋內的佈置倒沒什麼特別,但的確似乎比其他的房間要乾燥些,身上的被褥最起碼就沒有那麼潮溼的陰冷感。“這屋子原來是韓大人的?”
“呵,”任封疆捋了把鬍子,冷笑兩聲:“他也沒想到事情會搞成這樣。一直以來他找茬鬧事我都沒有理會,便助長了他的膽子,居然把注意打到了你的身上。不過你這次衝出來主動討罰,可真把他推到人見人厭的地步了。”
說到這,突然頓了頓,目光如劍刺向一臉乖巧的兒子,眯了眼陰沉沉的開口:“你小子……不會打的就是這個主意吧?”
“嘿嘿……”任刃咧嘴,儘量笑的純良,眼神發虛的躲開父親的瞪視,弱弱的解釋:“我也聽說他仗著陛下在軍中作威作福的事情了,但偏不好動他,而且很多士兵因忠於陛下對他也是敬重有加的,父親和大哥夾在中間不好做事嘛……”
“你這臭小子!”任峰氣的低吼了一聲,想上手錘一拳卻又怕傷了他,只好將聲音抬高了幾度來表達怒意:“那也用不著你來遭這個罪!這是我和爹的事情!”
任封疆的眼中也是滿滿的不贊同。他當然知道這個所謂監軍對他們來說確實有些掣肘,但也並不嚴重。可他對著剛剛歸隊的任刃發難,本想在全軍將士前抬高他自己的威信,卻讓這個機靈的小兒子立刻抓住了機會,乾脆將計就計,反倒將了他一軍。
本來任刃在軍中的聲望就極好,既不搶軍功,還救過全軍將士,更是修好了一條大道。軍中的將士們誰人不知一條寬敞平坦的大路對他們來說有多麼重要啊?所以對任刃都是心存感激的。
但任封疆身為任家軍主帥,如果當時忽略韓監軍的責問,硬是要保任刃,即便大家嘴上不說,但心裡對任刃還是會嫉妒,對任封疆也會不滿。人的心理就是這麼奇怪,就算你喜歡這個人,但他若是有著你沒有的後臺,更是因這個後臺得到什麼特殊待遇,即使他是無心的,你也難免會不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