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逢燕一路問來,發現他們逃跑的路線到自己剛才問過的村子就斷掉了,再從周圍人口中打聽到,那村子就算人最多的時候也只有十幾戶人家,而且因為離鄉鎮遠,不少人從裡面搬出來到了周圍的村子,剩下的基本都是念及故土的老人,一把年紀但還能稍微種種地的那種。
時逢燕立刻警覺起來,若是每一波邪修的人數都相同的話,那麼一個十幾人的村子大概就能容納兩波人,那麼很有可能的就是,他們鳩佔鵲巢,殺死那些老人,霸佔了村子,誤導那些前來討伐的修士。
不過真動手前,還是去一探究竟的好。
時逢燕做了點準備,等到天黑,又來到那村子邊上。這次找的是另一處屋子,時逢燕說自己迷路了,包裡帶著不少盤纏,若是可以借住一晚,就有厚禮相待。
開門那人眼珠咕嚕一轉,便答應下來。然後說是去抓兔子,三步並作兩步出了門。
良久,他提著兩條兔子腿回來,臉上卻不怎麼高興。
“哎,兄弟,你這家裡只有自己啊?父母和妻兒呢?”時逢燕問道。
“哪有啊?我就一個孤家寡人。”
那人也有些警惕,打個馬虎眼過去。
時逢燕從包裹裡拿出一個水囊,開啟蓋子,手扇一扇風,扇出一陣酒香。
滿滿的酒。
“兄弟,這是好酒,嘗一口?”
“不了不了,我不會喝。”那人急忙擺手,可是眼睛一直盯在時逢燕的酒囊上。
時逢燕滿飲一大口,紅光滿面,又搖晃搖晃酒囊,酒水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這好酒配好菜,可惜了,我中午吃的羊頭沒剩下,不然還有別的酒餚,配著就更香了。”時逢燕自然是發現了那人的眼神,咬了一口兔子腿,並不斷以言語引誘他的口欲。
“那……”那人飛也似的坐在了時逢燕跟前,問道:“那兄弟很有錢咯,還能吃羊肉喝好酒。”
“哎,再有錢也都是虛的。我聽說這附近不太平,我就是個孤身一人的商賈,又怎能自保?我這是看兄弟淳樸,才與你透透底,附耳上來!”
那人伸過頭去,聽時逢燕吹噓一陣,說自己此番前去的正是靖安府,談了一樁大生意,替背後的那位省下了銀子,打算自己取些報酬什麼的。
那人的眼睛立刻瞄向了時逢燕的包裹,眼底的貪婪再也藏不住。
時逢燕呵呵一笑,把酒囊遞給那人,說道:“兄弟,你是我的好兄弟,喝一點,我又不會怪你。”
那人嗦了一小口,果然香醇。
“是好酒!出門在外可不能苦了自己啊,所謂窮家富路。”時逢燕說著把酒囊塞進那人懷中,說道:“兄弟你果然好酒,我看得出來,這些酒給你喝!就當是緣分。”
“兄弟,我聽說這最近有什麼匪患流竄,你這兒安全嗎?”時逢燕看他眼神逐漸迷離,知道是酒勁上頭了,也開始套話。
“匪患?一幫平頭百姓的無知之言,四周門乃是修行之地……”
時逢燕見此情形,已經基本坐實了自己的猜測,也裝作喝醉的模樣,問道:“四周門是什麼,有靖安府厲害?”
“四周門是什麼?你連……你連四周門都不知道,老子就是四周門的!”
“那,那真厲害。”
“可……可不是嗎?等老子找到使者,靖安府也唾手可得,到時候……呼……”那人喝得神志不清,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時逢燕並沒有吵醒他,而是也趴在桌子上,裝作睡著。
那兔子腿裡的藥,對時逢燕來說只是九牛一毛。
“廢物,才喝了多少,就把宗門的事情說出來了。”門被推開,兩個青年走了進來,瞥了一眼睡著的那個邪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