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言蜜語尚在繼續,展顏卻一把推開了他,在他驚訝的眼神中後退了幾步,面上依舊是淡然疏離的笑。
“那穆然呢?傅涼荊,我不相信,所以別對我用心。”
“展顏……”
“還是叫我江姑娘為好,傅樓主,以後這類的偽裝收起來吧,穆姑娘的病我會竭盡全力,你無需擔心。”
“我不是為了穆然,這一切更不是偽裝。”
就算面對如此冷漠的話語,傅涼荊依舊無一絲怒意,因為他看見她眼底深深的絕望與悲哀,那是傷到心底的苦痛,讓他如何都無法生她的氣,他知道,這是她豎起來保護自己的刺,不僅刺傷別人,也刺痛自己。
“是不是我沒興趣。”
她顯然已經失去了繼續聽下去的耐心,急切的想要離開這個地方,但傅涼荊抓住她的手,如何也不願放開。
“就算受過傷害,就算不再相信任何人,也不能就把自己與這個世界隔絕開,江展顏,你看一看周圍的人和事,不是所有的人都會傷害你,也有想保護你的人。”
傅涼荊發誓,他這輩子能說出口的甜言蜜語都在今天說完了,要換成別的女人聽這一番話,早就不顧一切撲到他懷裡了,可是唯獨展顏,冷漠的面容無絲毫動容,斜挑的眼角彷彿在看一起笑話。
她說,我自己能保護自己。
傅涼荊面對那雙絲毫泛不起漣漪的雙眸,突然有些挫敗,他咬牙,死死盯著那雙眼睛。
“就算你的心是鐵的做,也有被熔化的一天。”
然後他便看見她笑了,似在嘲諷自己,又似在嘲諷他。
“根本就沒有心,你要怎麼熔化呢。”
他愣愣看著展顏推開他,轉身走了出去,那翻飛的裙角沒有絲毫留戀。此時,他才明白鳳棲沐那句話,要得到她的心,必須學會寬容,學會忍讓,更重要的,要學會等待。
這真是一件比報仇還要艱鉅的任務。
“離火,滾出來!”
一聲怒吼,站在暗處的離火不僅抖了一抖,不情不願的顯出身形,走到了屋內。
“樓主,有何吩咐?”
“看戲看的可舒服?”
傅涼荊咬牙切齒,在展顏那裡所受的挫敗此時完全變成怒氣源源不斷的散發出來,而離火,自然成了施放怒氣的物件。
“屬下發誓,屬下走得遠遠的,絕對沒有偷看偷聽。”
“本樓主說你有你就有!去,沿著院子跑一百圈,不準停!”
離火委屈的眨了眨眼,嘴上只得應一聲“是。”
乾天啊,坎水啊,你們在哪裡啊,我不和樓主呆在一起了,我要和你們混啊!
直到展顏走出了很遠很遠,門外終於閃現了一個人影,嬌美的面容上是深深的不幹與嫉妒。
其實偷聽的人是她才對,只是情緒不穩的傅涼荊沒有發現,只以為是暗處的離火。
傅海棠握緊袖下的雙拳,看著展顏離開的方向冷笑了一聲,終於轉身疾步離開。
“穆姐姐,你的身體好些了嗎?”
鈴鐺般的笑聲從門口傳來,穆然緩緩起身,朝傅海棠笑了笑。
“好很多了,多謝海棠關心。”
“聽說姐姐的身子是江姑娘在照看,她的醫術當真比過江湖上那些神醫嗎?”
傅海棠扶著穆然走到院子裡,又拿了一件披風過來披在她身上。
“展顏的醫術確實很出眾。”
穆然嘴角揚起一抹溫柔的笑,傅海棠暗自握了握拳,面上卻不表露,只笑道:“聽說江姑娘是穆姐姐讓表哥娶回來的,看來這人真是娶對了。”
穆然搖了搖頭,答:“我也沒想到展顏能治我的病,不過是為了報恩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