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還真沒見過鬼什麼樣,索性今天晚上就開開眼吧。
他悄悄潛進陰暗處,順著牆邊,向一號樓摸過去。距離越來越近,不單有亮光,還有些比較奇怪的聲音,好像有人在說話。老牛當了二十多年的特種兵,上過前線,殺過人,色彩斑斕的死屍見過無數,執行過很多次比較危險的任務。但是一聽這聲音,他還是不由得打了一個冷戰,雞皮疙瘩還是不由分說地支起了小帳篷。他習慣性地摸了一下腰間:沒帶槍。老特來了直接管理武器,平時都槍彈分離,怎麼可能給他一把槍。
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鬼?牛遠征鎮定了一下,搖了搖腦袋,不說受黨教育這麼多年,一個跟死屍睡過覺的人,怎麼可能相信這個世界上有什麼鬼。牛遠征沒有停下腳步,一邊想著一邊向前輕輕地走著貓步。
《人盾》 八(2)
轉眼,牛遠征已經來到了一號樓的門口,他把身體貼在牆上,仔細地聽著裡邊的動靜。的確是有人在說話,但是聽不清楚。他換了一下姿勢,把耳朵向前提了提。
空蕩蕩的樓裡傳來一個人的聲音:“大叔大嬸,大爺大娘們,這裡買不到紙錢,先給你們燒點報紙先湊合著用著。這些都是新報紙,如果到你們那邊當不了錢花,你們也可以先看看嘛,或者擺個地攤什麼的,畢竟燒報紙的就我一個人,你們也好弄一個什麼獨家報道什麼的……”牛遠征越聽越不對勁,什麼亂七八糟的。他躡手躡腳地向裡邊摸過去。那人還在繼續說:“你們都是烈士,沒準我以後也是烈士呢!咱們都是一個戰壕的苦難弟兄,以後別嚇唬我了。我知道你們不能害我,我給你們敬禮了。今天先給你們‘送’點報紙,哪天我再給你們來點雜誌什麼的,來幾張大美女的……”牛遠征已經走到了門口,他探頭往裡一看,一名士兵蹲在地上,手裡拿著一根小棍,正在一張一張地燒報紙,嘴裡還振振有詞嘟噥著什麼。牛遠征藉助跳躍的火光,環顧了一下四周,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牛遠征明白了,這是有人燒報紙祭鬼呢,氣不打一處來,大喝一聲:“你他媽糊弄誰呢?”
那人被突如其來的喊聲嚇了一大跳,“啊”了一聲,躥起多高。微弱的火光下,牛遠征陰沉的臉顯得更為可怕,破舊的白色汗衫上那幾個紅字此時成了斑斑血跡,那個人站在那裡張著大嘴,愣在那裡。腳下的報紙很快就燃燒完了,屋子裡一下徹底暗了下來。牛遠征搖著腦袋剛想看清楚到底是誰,可是還沒等牛遠征說話,一道疾風迎面而來。接著胸口重重地捱了一下,不對是兩下。再看牛教導員的身體迅速且不規則向後傾斜,人隨即“撲通”摔倒在地。
“鬼啊……”一陣風掠過他的身體,向外颳去。牛遠征氣不打一處來:“他媽的,拿我當鬼了!”牛教忍著疼痛急忙爬起來,追了出去,可是那傢伙跑得太快,遠遠的,他看見那個身影消失在二號樓門。
牛遠征揉著胸口向二號樓走去:“小兔崽子,出手還挺快。天天議論什麼鬼不鬼的,這擺明了是活人鬧鬼嘛,今天晚上高低把你揪出來。”
他揉著胸口向二號樓走去,一邊走還一邊喊:“站崗的,站崗的,都他媽死哪去了?”死寂一般的操場迴盪著牛遠征的怒罵聲。
牛遠征走進二號樓,“咣”的一聲推開鐵門,伸手開啟燈。王朝第一個坐起來,木怔怔地看著牛遠征:“教導員你……”牛遠征的前胸上,印著兩枚清晰的腳印。
“剛才誰出去了?”王朝看了一圈,搖搖頭。牛遠征一步躍上大炕,挨個掀被子。當掀到錢昆的時候,他聞到一股焦煳味。再看那小子,衣服還沒來得及脫呢。
“你給我起來!”牛遠征一把將錢昆薅起來,“你他媽剛才去哪了?說!”
錢昆支支吾吾半天說出一句:“我……剛才又遇見鬼了,真的教導員,不過,我踹了鬼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