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無所謂,於是心稍稍定了下來。
兩個人抬著電視機的大紙箱子走到街上,因為馮家安腳跛,每走一步,身子就歪一下,紙箱子就朝李玉芝大腿上撞一下,大腿被撞得生疼,也不好說。走了不遠,到了電影院門口,李玉芝突然提出來,想去看電影,馮家安同意。於是兩個人都抬著電視機來到電影院,李玉芝到售票口問:“今兒個放不放《小花》?”人家說:“不放《小花》,放《追捕》,日本的。”李玉芝問馮家安:“日本電影看不看?”馮家安說:“不管是哪國的,是電影就看。”於是買了票,兩個人抬著電視機的大紙箱子進電影院,這麼大一個箱子沒地方放,查票的不讓進,商量了半天才進去,進去的時候,裡面站滿了人,座位也不好找,兩個人就擠在一起,護著電視機。
燈滅了,電影開始,李玉芝下意識去摸電視機,一下子摸到馮家安的手,馬上又放開了。正片之前先放副片,副片放完了,正片《追捕》正式開始,李玉芝看得很投入,放到真優美騎馬來救杜丘的時候,馮家安的手突然抓住了李玉芝的手,李玉芝只動了一下,就再沒動,一直到最後,出來的時候,手心兒裡全是汗。
看完電影,也到了吃飯的時候。兩個去了上次李玉芝去過的那一家飯店,一進門,那個女的就認出她來了,說:“喲,老闆娘,這是你家老闆吧,一看就是大老闆。”李玉芝笑笑沒說話,看看馮家安,馮家安也笑笑。
吃過飯,李玉芝要趕緊回去,說是不放心飯店。馮家安說:“天還早呢,不急,再去買樣東西。”李玉芝問:“還買啥?”馮家安說:“買手錶。”李玉芝說:“你手上不是戴著嗎?”馮家安說:“再買一塊。”李玉芝說:“手錶這東西,一個和兩個沒區別,都是一樣的鐘點,浪費!”馮家安笑笑說:“該浪費的就要浪費。”
兩人來百貨大樓的鐘表櫃檯,馮家安趴在玻璃櫃臺上看了一會兒,指著一塊手錶說:“就要這種。”售貨員把手錶遞給馮家安,說:“十九鑽的,上海牌。”馮家安把表放在手裡掂一掂,好像要約約手錶多重,問多少錢。售貨員說:“九十七元。”馮家安付了錢,拿著手錶,對李玉芝說:“把手伸出來。”李玉芝這會兒突然明白是給自己買手錶,一時不知所措,下意識地隨便伸出一隻手來。馮家安說:“錯了,左手。”李玉芝就換了一隻手。戴上手錶,李玉芝覺得頭有點暈,心想,戴手錶礙著頭啥事呢?真是沒出息! 。。
14。十九鑽的上海牌手錶(2)
回到鎮上的時候,李玉芝把袖子捋下來,好像人家會搶她的手錶似的,幾次想擼下來,馮家安不讓,說:“又不是偷的搶的,怕啥!”李玉芝說:“這手錶恁貴,花那麼多錢,回頭慢慢從工錢里扣吧。”馮家安說:“瞧你說的,你戴手錶掌握時間,也是為了咱飯店的生意,應該的。”李玉芝還是不好意思,馮家安說:“就這樣吧,就這樣吧。”
馮家安回去安裝電視機,李玉芝要去飯店。分手的時候,馮家安小聲對李玉芝說:“晚上來看電視。”李玉芝點點頭說:“好!”馮家安指了指手腕,說:“九點半,太早了人多。”李玉芝又點點頭說:“好!”
李玉芝到了飯店。剛到飯店,服務員遞給她一封信,貼著郵票,寫信人地址寫著“內詳”。字寫得不錯,李玉芝在外面沒有三朋四友,突然收到一封信,覺得奇怪,拆開一看署名:羅永剛。
這個姓羅的,就喜歡搞這種名堂!都在一個鎮上,離得不過三步遠,還寄信,真是燒得他!看也不想看,李玉芝就想把信撕了,可是轉念一想,人都不在乎,還在乎一封信嗎?看看又有啥大不了的!看看眼裡還能長疔呀!
信是用“雙井農技畜牧站”的信紙,藍黑鋼筆水寫的,內容如下:
玉芝同志:
你好!近來工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