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奪過話頭一聲冷笑,眼色平平,轉而又是輕聲細語的說道:“錦兒,你是真讓我寒心呢。我想過這樣對峙的畫面,可以是這個府裡的任何一個人。但做夢也不曾料到,坐在我對面,要我絞盡腦汁的人是你。這畫面實在可笑了。”
這樣黯然神傷的話,縱使是餘未寅在來的上已然是說得爛熟於心,她還是真真切切的感到胸膛有一股難以言喻的壓抑,話頭都變得哽咽起來。誠然如她所言,要與錦兒爭鋒相對實在是於她而言折磨。
“我是迫不得已的,小姐,請您成全我。”
“我也並非是想如此。即便來時我想過各色各樣的狠話,但我對你終究是狠不下心來。我認識的錦兒,並非是一個顛倒黑白的人。她更不會至餘巳易於難堪的地步。尤其是在整個大房都如此艱難之際,她更是會挺身而出,她是我永遠的好姐妹。”
隨即,餘未寅站起身,看著堅忍著眼淚的錦兒,道:“但可惜,那不是你。”
她的話,是輕輕的,卻如一把最細密的劍,只一劍便攻了人心房。在餘未寅闔上門的那一剎那,她聽到錦兒由原本的抽泣,變成聲嘶力竭的嚎啕。
餘未寅將頭高高昂起,一陣風吹來,看月的視線竟也變得有些模糊起來。可終究,她的嘴角勾起了一輪如那上弦月一樣的笑容。
“姐姐,你怎麼哭了?”
不知何時出現的餘巳崎柔聲的問著。餘未寅低下頭,這才發現臉龐有些溼潤,隨即掏出絲帕輕輕抹了抹淚,卻突然看到那絲帕上活靈活現的海棠花,渾身一顫,冷冷的出神。直到今夜的大風將她手中的絲帕徹底吹進了花叢中。她只是眼睜睜的看著,並沒有像想要去撿起。
走著頹唐的腳步,她只覺得非常累。她沒有聽到餘巳崎後頭還同她說了些什麼。只知道,自己失去的那條手臂的傷口已然在隱隱作痛、愈演愈烈。
這一夜,餘未寅睡得特別的沉。連半個夢都沒有做。所以當她醒來的時候,腦袋昏昏沉沉的難受。
“錦兒。”
她本能的如往日一樣叫著。少頃,只見玲瓏匆匆而來,喘著氣道了聲‘大小姐’。
餘未寅默默的點頭,隨即收了收略是有些渙散的神色,道:“替我更衣。”
玲瓏看著半點兒精神都沒有的餘未寅,心疼的說道:“大小姐不需要再多睡一會兒嗎?這才將將天亮呢。”
原本站著的餘未寅又是重新坐下,打了個哈欠,什麼都沒有說,便重新睡了下去。
那一日,有人一睡便醒。有人一閉眼,便是永遠。錦兒在黎明之際自縊,被發現的時候,已然是當日的黃昏,伸著舌頭,死相難看的叫進了屋的丫鬟直接嚇哭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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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慶珍歸來
第二十章
要說錦兒在老院裡上吊自縊這樁事情,對於緣由是眾說紛紜的。可幾乎只要是被幾個大丫鬟聽到了,那些嚼舌根的小丫鬟便要吃不了兜著走。但即便如此,傳聞還是不斷的。
有人說大半夜的,老被錦兒的鬼魂嚇醒。又有好事者說,是大小姐用曾經的主僕情誼暗示錦兒這麼做的。甚至乎,還有人說這是為了封口而有意為止,並非自縊。一時間各種傳聞甚囂塵上。
但不論如何,在錦兒哥嫂草草收斂了錦兒,並且毫不追究的情況下。這件事也算是過去了。至於這麼順當的原因,自然不必多說,也不該多說。
餘未寅對於這樁事情雖感到意外,但也覺得是最大可能發生的。哀嘆之餘,餘未寅往佛堂是走得多了。這一老一少的情感,顯然有升溫的趨勢。
只因為錦兒在老院裡,老自覺罪孽深重,便是徹底搬去了佛堂居住。又許是真如傳聞所言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