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重臣上門相勸,即可回朝。然而介甫先生竟然因為一時之氣,直接與對方爭執朝堂,度量如此,難怪會與群臣不睦呀!”
司馬光也是憂慮地介面:“是啊,王介甫與老夫認識的那個王介甫越來越不像了。當年他雖然有傲氣,然而總算還聽得進勸,至少對的他不會硬是說錯。可如今,當上參政的他,反而一點都聽不盡別人的話了。一意孤行,如此下去,估計會與老夫決裂有如陌路了!可嘆,可嘆!”
沈歡嘿然一笑。後世總是說內因決定事物本身的發展,王安石變法的失敗,更多是因為他執拗地性格造成的,剛愎自用,造成新黨與舊黨不和緩和地矛盾,雙方內耗,生生把精力都浪費在了鬥爭這方面,哪還有時間去謀什麼發展!這是他性格地悲劇,是與生俱來的必然,然而後來有人總把變法失敗的罪過都套在了反對派的頭上,簡直是本末倒置啊。
自古以來,還沒有哪一個皇帝像趙頊這般堅定地變法,就是王安石罷相之後,他依然獨自推行變法舉措多年,直至死去,堅持如此,千古以下,實屬罕有。然而王安石花了十年時間,不單沒有形成明顯的功績,反而在他手上造成黨爭,這種罪過,他一定要承擔大半!以前沒有實際認識,然而沈歡與王安石交際以來,也越來越受不了他種性子,這也導致了他半年來都沒有因私過去探望過對方,更不願與之交流反正說得再多,人家也不會聽進去,白白浪費口舌而已!
沈歡重重地嘆了口氣,道:“老師,這次呂中丞看來是保不住了!”
司馬光愕然,接著發反應過來。這次呂誨與司馬光鬧得不可開交,要官家兩者擇一,誰都知道,在會兒官家不可能選擇放棄王安石,那麼只要呂誨離去才是道理。
“呂獻可之情操,令人佩服!”司馬光讚了一聲,才是鬱悶的憂愁。“難道說,事情真的敗壞到這個地步了嗎?難道真的是天不佑大宋?王介甫啊王介甫,你焉能如此。我……恨啊!”
沈歡當然知道司馬光指地是他大力在皇帝面前舉薦王安石一事,本來指望以王安石大才改變天下窮窘地局面,沒想到短短一年,就鬧到了這個地步!他怎麼會不感到悔恨呢!
“老師無須過於擔憂。天無絕人之路,事情總會有個頭的!”沈歡勸解說道,“當日老師舉薦介甫先生,是想要一革朝政,對於變法大勢來說,這是沒有錯地。學生總是說法已經不可不變,這點老師也是贊同的。萬萬不能因為此事而對變法灰了心,更不可死了心!變法大勢不變,唯一不同的是術地選擇而已!老師。不能灰心啊!”
“對,老夫不能灰心!”司馬光聞言一震,目視沈歡。“子賢,你一定要幫老夫改變這些,不能讓天下敗壞了!老夫已經可以預見晚唐的黨爭之勢了!黨爭啊,萬惡的黨爭!只要王介甫沒有改變,黨爭必不可免,沒想到讓老夫嘆息歷史的事情會在本朝上演,而且還是讓老夫無可選擇地!”
沈歡心裡一動。難怪後世有人評價司馬光遠見的能力比王安石勝了不知幾條街,果然是有譜地,只從呂誨事件上就能揣摩出一些蛛絲馬跡。非同凡人呀!
“老師放心,在沒有改造這種格局之前,學生都會相助老師!”沈歡開口保證,至於“改變”的是格局,也只有他自己一個人清楚了。
“那老夫就放心了!”司馬光真的是有了一絲寬慰的笑容,不知不覺之中,幾年下來,他對沈歡已經是剖心置腹地信賴了。
沈歡沉吟了一會又道:“老師,從介甫先生今日的舉止可以看得出來。有了制置三司條例司的他已經不能滿足了,這只是一個變法的機構,有時能左右他地東西還存在,那就是比他跟高地存在相權!”
“相權?”司馬光愣然,“子賢,你說王介甫地目標是韓相公?”
“不錯,就是韓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