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稍一抬頭,發現自己的大哥韓絳在暗暗給他使眼色,意思很明顯。就是讓他不要多說對王安石不利之言。不禁有點為難了,再看看王安石,臉色依然平靜,暗歎一聲,硬著頭皮說道:“陛下,呂中丞所說不差。這是臣等最新從那個村民口中得知的情況,臣並不敢隱瞞!”
“啪!”趙頊憤怒地一拍龍椅,神色複雜得緊,有可惜,又有遺憾,“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這天下到底是怎麼了?王參政,你說,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最後已經有點咆哮了,眾人也抱了異樣地心思看著王安石。王安石表面平靜。心裡卻也暗暗吃驚,不是為對方的攻擊與官家的憤怒,而是為沈歡的先見而驚訝。新法未行前,看了新法條例的沈歡就當場提到過會出現這樣的問題,他當時還不以為意,沒有放在心上,到今日,才發現他是多麼地神奇!與他一樣驚異的是司馬光,他也見識過沈歡在這方面的預見。
微微笑了笑,王安石沉穩地出列說道:“陛下難道忘了。新法未行之前。為了防止農田水利法出現這種浪費民力的情況,對於各部也是下了嚴懲之令地!如今此縣官府。既犯了青苗之律,又犯了水利之令,二罪並罰,正是當理!殺雞儆猴,示威各州縣,看他日誰還敢再犯!”
趙頊本來看王安石一臉自信地模樣,心裡也不由稍稍安定,再聽得對方地解釋,頓時鬆了口氣,笑容慢慢爬上了臉龐,急切地道:“不錯,原來情況都在王參政地預料之中了!呂中丞,你聽到了吧,朕會給天下百姓一個交代的!”
呂誨頓時急了:“陛下,見微知著呀!雖有律令,然而天子腳下,都有官府敢以身試法,焉知天下各州不是如此行事!以小見大,現在是一縣之民,到時便是天下之民,生亂也就不遠了!陛下,難道您就不為天下百姓考慮考慮?”
趙頊一聽覺得有理,不禁為難了,求救似的看向王安石。
王安石說道:“陛下,天下各州縣之官,大多皆是讀書之人,豈有不明法的道理。而且這些官員大多是經過陛下與幾位先帝遴選考驗過的,呂中丞把這些官員盡是當作目無遠見為難百姓之輩,豈不是否定了朝廷地功用麼!若真是這樣,臣也要質疑他站在這個朝堂的能力了!”
王安石也不是易予之輩,他可是《孟子》的當代傳人呀,得其真傳的他又怎麼會學不到裡面的雄辯之術呢!要論起辯論之能,無論是以筆還是以口,在場敵得住他的一個巴掌能數得過來。
呂誨聽了大怒:“王安石,你……陛下,此人文言飾非,罔上欺下,他日誤天下蒼生者,必是斯人!陛下,請把此人罷黜出朝,以安大宋社稷!”
王安石亦是大怒:“呂誨匹夫,王某敬你是一代老臣,不願與你計較,你安敢如此欺我!陛下,臣忠與不忠,陛下當知,此人如此謗臣,請陛下罪之,為臣討個公道!”
不少人見場面漸漸失控,不禁擔憂了。都看向年輕的皇帝,讓他給個裁決。
趙頊揉了揉額頭,今日之事,煩得他頭痛的病又犯了,強忍著疼痛,做和事老地道:“兩位皆是朝中重臣。是朕倚重的棟樑,萬望不要意氣用事!”
呂誨不客氣地道:“陛下,你看此人行新法才不過半年有餘,卻弄得朝堂紛亂難堪。非從前可比!這還不說明了他地能力確實有問題麼?”
趙頊心裡一動,心裡好像想起了什麼,可又不大清晰,看看呂誨,看看王安石,最後看看其他眾臣。韓琦,司馬光,還有韓絳。皆是百態,不由愣住了。
王安石也是不服地抗辯:“陛下若真認為臣誤了朝廷,就請令老夫致仕便是!”
“這話說得……”看王安石有撂擔子不幹的趨勢,趙頊不由急了,好不容易找著一個能實現他理想地重臣,一旦放手。機會可就不知要到什麼時候了!這是他不能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