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滄行,你錯了,這幾個人被移交南京之後,根本沒有殺,三個月前,有人看到上泉信之又出現在沿海一帶最大的倭寇頭子,號稱五峰先生的巨賊汪直的巢穴裡,這點絕對不會有錯!”公孫豪的聲音低沉,但掩飾不住他心中的憤怒。
李滄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麼?這些人從浙江到南京城,千里而來,一路之上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最後還敢攻打南京城,如此滔天之罪,居然還能把他們給放了?這個什麼浙直總督胡宗憲是倭寇的內奸嗎?”
公孫豪嘆了口氣:“一開始我也不相信,但後來經過多方打探,確認了這個訊息,聽說胡宗憲本就是奸臣嚴嵩所舉薦的,在東南一帶剿倭作戰不力,就想著和倭賊講和,開海禁,允許倭人來做生意,他在浙直有便宜行事,先斬後奏之權,所以即使放掉上泉信之,除了皇帝,也沒有人敢追究他的責任。”
李滄行恨恨地說道:“就算要和那個什麼汪直講和,派個使者就行了,用得著把上泉信之這個倭首給放回去作見面禮嗎?何況這傢伙這回從浙江到南京城,轉戰兩千裡,對我大明的沿海關隘地形,守備虛實都是一清二楚,今天放他回去,明天他帶著倭軍大舉入侵,這個責任胡宗憲負得了嗎?”
“我聽說那個嚴嵩也只不過是個內閣次輔而已,還不是帝國的頭號實權人物,做不到一手遮天,難道首輔夏言夏大人也對這事能不聞不問?”
公孫豪無奈地搖了搖頭:“夏言?他現在自身難保,大禍將至,哪有心思要管這東南的小事呢?為了支援三邊總督曾銑提議收復河套的事情,聽說夏言已經得罪了皇帝,被免官回家致仕了。”
李滄行一下子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收復河套,這又是怎麼回事?”
公孫豪道:“具體的內幕我一個江湖武人也不是太清楚,只是聽到一些風聲,我大明建立後,驅逐了韃虜,但是疆域只限於長城以內,長城外的蒙古人這百餘年下來又漸漸地恢復了實力,不斷地襲擾我大明的北部邊防。”
“三邊總督曾銑,曾經上書皇帝,說是蒙古韃靼部一直襲擾我邊關,希望能出兵收復關外的河套草原,就是漢武帝時收復的朔方郡,以此作為緩衝,訓練騎兵,作為長城的前沿地帶。”
“皇帝先是答應他的,但是後來看著前線的軍費不斷上漲,而且三天兩頭地各種軍費奏摺要他批閱,擾了他的清修,就不高興了。嚴嵩這時候趁機挑撥,說是曾大人妄開邊釁,企圖貪功顯名。”
“加上邊將仇鸞和嚴嵩勾結,上書說曾銑有不臣之心,還和朝中大臣勾結,欺瞞皇上,正好這時候蒙古大汗俺答引兵攻打宣府,大同,嚴嵩就說這是曾銑在邊關惹事,引來蒙古人的報復。”
“李兄弟,我雖然是江湖武人,但也知道皇帝老兒最怕的就是邊關重臣和朝中大臣相勾結,圖謀不軌,夏言一直不贊成皇帝每天扔下國事,跑去修仙問道,他早就看夏大人不順眼了,反過來那個嚴嵩卻能變得花樣討皇帝的歡心,所以他就下令將曾銑斬首,還將夏言罷官回家。”
李滄行算是完全明白了,為什麼倭寇攻南京這麼重要的事情,皇帝都可以不聞不問,甚至可以把上泉信之放回,上樑不正下樑歪,有這麼個不問國事,只求自己長生不老的皇帝,才會有象嚴嵩這樣的奸黨把持朝政,在各地都任用自己的黨羽。(未完待續。。)
第二百九十回 夜論江湖
但李滄行還是有些不甘心:“那個錦衣衛總指揮使陸炳,不是天下第一的特務頭子嗎?雖然此人狼子野心,要挑起我們江湖的爭鬥,好坐收漁人之利,但弟子和他打過幾次交道,好象此人也是頗為操心國事的,張口閉口都是什麼軍國之事,難道他就眼看著嚴嵩那個奸臣作亂?”
公孫豪不屑地“哼”了一聲:“陸炳此人,仗著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