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來,許冰舒看到了陸炳。驚得身形一晃,險些跌倒,一邊的林瑤仙扶住了她,冷冷地說道:“大師姐,何事讓你如此驚慌?這可不象你啊。”
許冰舒回頭看到了林瑤仙冰冷的眼神,一下子全明白了,再也站不住,頹然跌坐在了地上。林瑤仙冷哼了一聲,也不去扶。
李滄行把屈
綵鳳丟到了那幾名受傷的女子身邊,解開了她們的穴道,道:“今日一戰,本非我所願,奈何你們一再相逼,我才不得已下重手。你們的寨主我沒有為難,帶回去吧,以後碰到了,再手底見真章。”言罷轉身而去。
那幾句女子也不答謝,掙扎著起了身,相互攙扶著,一人背起屈綵鳳,便向林外走去。
烈火真君雙腿已經斷,也掙扎著起了身,從地上摸到自己的銅錘,艱難地想要靠這個站起來。
一名女兵想過去扶他。李滄行冷笑一聲,腳一動,在地上踢起了一把刀,刷得一下向後飛去,直插進老烈火的後心,老烈火噴出一口血,倒在地上,動了兩下便再也不動。
扶他的那女兵嚇得臉色慘白,只聽到李滄行冷冷的聲音:“我剛才說過,明年今天是你忌日,老烈火。”那女兵當下再不敢留,擁著屈綵鳳速速退去。
巫山派諸女離去後,一直不說話的陸炳對著在地上的許冰舒和顏悅色地說道:“畫眉,和我回去吧。”
許冰舒突然哭了出來:“大人,我還能回哪裡去?我失敗了,對一個間諜來說,只有死才是歸宿。”
“錯不在你,你本不適合做這行,是我勉強你了。你的家人現在過得很好,你不用擔心,來,和我回去吧,我會給你安排一個出路的。”陸炳突然變得聲音柔和起來,向著地上的許冰舒伸出了手。”
許冰舒邊哭邊搖頭:“大人,你不用再說了,是冰舒過不了心理這道坎。冰舒的心,在王公子死的那天就已經死了,這麼多年提心吊膽的日子終於可以結束了,冰舒對不起大人你,更對不起峨眉的師姐妹們。瑤仙,我不配做你們的大師姐,對你們犯下的罪,希望這樣可以贖清。”
陸炳一聽這話連忙出手試圖去拉許冰舒,卻見她忽然倒在了地上,胸口間插著一柄匕首直至沒柄,眼角流著兩行清淚,卻是已經氣絕。
峨眉三女從小都跟著許冰舒學過入門武功,此刻雖知其是錦衣衛內鬼,但畢竟多年來姐妹情深,一朝見其死去,均撲到其屍身上,痛哭流涕,林瑤仙極少動情,此刻也是嚎啕大哭,而柳如煙自幼頑皮,受許冰舒照顧亦是最多,更是哭成個淚人一樣,死死抱著其屍體不肯放手。
三人情真意切,就連一邊看著的沐蘭湘也暗自垂淚。李滄行冷冷地看著呆立原地的陸炳,一言不發。
陸炳搖了搖頭,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李滄行,你看到了吧,非我冷血無情,是畫眉過不了自己的良心坎,做我們這行確實是要血冷心硬,不可太過感情豐富,所以我希望以後你能放下一切,真正加入我們,而不是象畫眉這樣人在心不在。”
“這樣的悲劇我也不想再看到。她的屍體就交給你們了,至於她的家人,我會安排好的。”陸炳留下了這幾句話後,人如大鳥一樣飛過各人頭頂,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李滄行轉頭看了一眼沐蘭湘,抬腳走向了樹林的深處,沐蘭湘知他是在召喚自己,也擦了擦眼淚,跟了過去。
李滄行帶著沐蘭湘走入密林深處,一直走到聽不到林瑤仙等人的哭聲,李滄行停下了腳步,背對著沐蘭湘,蒼藍的月影照在他的身上,說不出的陰森。
沐蘭湘心裡突然有點害怕,這是她和李滄行自幼相處以來從未有過的感覺。只聽到李滄行的聲音象這冬夜裡的寒風一樣刺耳:“師妹,有什麼想要問我的,直接說吧,我知道你現在滿肚子都是問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