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平時就比他稍遜半分,這會兒內傷在身,又加理虧,就更是難以抵擋了,四五百招一過,澄光道長已經是守多攻少,敗象乍現了。
耿少南的腦子很亂,一方面,作為一個武當弟子,知道了自己的師父才是弒殺掌門的仇人,這如同晴天霹靂一般,讓他到現在腦子還是一片空白,另一方面,黑石道長這樣狂風暴雨般的攻擊,招招不離澄光道長的要害,顯然是要痛下殺手,甚至連廢武功保一命也不可能了。
耿少南抬起了頭,這時候二人的打鬥已經到了緊要之處,黑石道長一招如封似圈,手中的長劍連繞三個氣圈,直纏上了澄光道長的長劍,澄光道長的臉色一變,想要收回這一劍,轉刺為削,哪還來得及收回,黑石道長的劍圈,如同三個銀環,直接箍上了澄光道長的劍,而他此時左掌猛地拍出,帶起如雷聲浪,如同怒濤拍岸一般,直擊澄光道人的心口。
這一招乃是掌劍雙絕的厲害殺招,先是以劍纏住對方兵刃,以粘字訣留下對方的人,然後一掌擊出,是內力佔優勢的一方的最後一擊,剛才打了這半天,黑石道長也試出澄光的內力不濟,拼掌絕不是自己的對手,這才找了這樣的一個機會,終於可以一擊而中了。
澄光道長一咬牙,左手一圈一退,再猛地一推,同樣是綿掌的招數,兩隻大手緊緊地合到了一起,劇烈的氣浪把空氣都劈開,扭曲著,沸騰著,陣陣氣浪衝向了站在兩丈之外,心神不寧的耿少南,把他的額前頭髮,陣陣掀起,連臉上的肌肉,也在劇烈地拂動著。
耿少南的腦海裡,耳朵邊,一遍遍地回放著從小到大所經歷的一切,自己有意識以來第一次被人抱起時,看到的是師父那張開心的笑臉,自己第一次練劍摔倒時,是師父扶起自己,為自己拭去嘴邊的泥土,自己痴戀何娥華無法自拔時,是師父一次次地開導自己。
而黑石那冷酷的聲音也一遍遍地在他的耳邊迴盪—“搞清楚你的位置!”“我就是死,也不會同意娥華嫁給你,你死了這條心吧!”“武當沒有你和你師父的位置,掌門之位,你們想都別想!”
小師妹的那張清秀的臉,帶著無盡的憂傷,最後定格在了他的眼前,耿少南突然不可遏制地暴發了。
第一千七百八十回 步入歧途
耿少南怒吼一聲,周身的天青色戰氣一陣狂暴,飛到了澄光道長的身邊,雙掌疾出,一招天河日下,直擊黑石道長的前胸,狂暴的戰氣透過了他護體的氣牆,重重地打在了他的心口,他“哇”地一聲,噴出一口血箭,身子如斷線的風箏一樣,倒飛十餘步,撞上了一棵大樹後,才軟軟地落到了地上,腦袋一歪,再也不省人事!
澄光道長長舒一口氣,以長劍駐地,大口地喘著粗氣,剛才的生死相搏,也讓他幾乎到了極限,若是耿少南再稍晚片刻出手,只怕這會兒倒下的就是他了,他的臉上掛著興奮的笑容,看著黑石道長,放聲大笑,多年來被紫光道長和黑石道長所壓制,歧視的屈辱,一掃而空。
“黑石,你不是一向看不起我,說我來路不明,心術不正嗎,你不是和紫光一直把我當賊一樣防著嗎?怎麼樣,你們一個個還不是死在我的劍下!我告訴你,本來我還沒打算把你們怎麼的,但你們從沒把我當成師兄弟,處處當外人防著,打壓我,歧視我,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他舉起了長劍,眼中殺氣浮現:“見到紫光的時候,告訴他,武當已經落在了我們齊王殿下的手上,這會是殿下取得天下的基業,你們這些食古不化,擁立太子的老頑固,就跟著太子一起下地獄吧!”他的長劍一振,就要向前刺去。
耿少南剛才一直低頭不語,他一時衝動,想到這二十年來被澄光道長如父親一樣的養育之恩,又想到了黑石道長對自己的羞辱與歧視,那時候若不出手相救,只怕澄光道長就沒命了,黑石道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