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敢謊傳聖旨,莫非他們不怕朝庭追查下來,人頭落地?
接近潼關時,蕭夢離問玄影,“一路行來,皆聽難民咒罵朝庭近年來苛捐雜稅,大興土木,徵苦役,建行房,勞民傷財,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玄影回答:“自陛下登基以來,實行仁政,從未提高賦稅。若遇天災,更會減免那一省全年賦稅。苛捐雜稅,不知從何說起?至於大興土木,徵苦役,建行房,更加不可能。朝庭每年撥款大多用於建橋築路,發展民生,鞏固國防。而軍隊每年的開資亦有定額。國庫每年每一筆開資戶部皆有記載,斷不會有濫用之事。”
“既非朝庭所為,那就是有人打著朝庭的名義徇私利。”哼哼!想我蕭夢離這一輩子最恨貪官汙吏。那些國家公務員,拿著國家的俸祿,謀自己的利益。不但可惡,而且可恨,最好將他們全部殺光!
見蕭夢離一臉義憤,玄影在一旁寬慰,“夫人不必生氣。他們仗著山高皇帝遠,才敢如此放肆。陛下遠在京城不清楚關邊民生,如若知情,斷不會容忍他們如此胡作非為。”
“玄影,我們去潼關。”
輕裝簡騎,兩人沒有騎馬而是選擇步行前往潼關。途經之處,方圓百里之內無一人影,草木凋零,磚瓦遍地,蚊飛蠅轉,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說不清的叫人噁心的氣味。放眼四望,滿目蒼桑,雙眼所見盡是破敗之色,蛛網繁掛,蟲蟻橫行,草蛇四竄,一片凌雜,了無生機。此情此景,不禁讓人心生酸楚,忍不住落淚。
走在泥濘的小路上,因為前幾日連天暴雨山洪泛濫,房屋、圍牆倒塌,道上橫臥著幾棵又高又粗的大榕樹。蕭夢離和玄影小心翼翼繞開斷枝在坑窪的泥濘中行走,終於在行至某處時看見三三兩兩收拾殘磚碎瓦的人。
迎面走來一位滿身汙泥的中年婦女,一雙又圓又小的眼睛深深陷在眼窩裡,大概是因為幾天幾夜沒有閤眼,雙眼通紅佈滿血絲。她看見蕭夢離和玄影時不由怔了怔,大概是因為他們衣著光鮮,不似逃難出來的。
“大娘,”蕭夢離迎上前問,“請問這裡往前走就是潼關嗎?”
“二位要去潼關?看樣子是外地人?”大娘疑惑的目光輪流在蕭夢離和玄影身上打轉。
蕭夢離點頭,“我們是外地前來做生意的客商。路過此地,曾聽說邊塞風光好,風景美如畫,這一路上走來,卻是殘破不堪,顯然剛遭受重災。大娘,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大娘用一副看外星人似的目光看著蕭夢離,驚奇道:“二位不知道嗎?潼關半月前暴雨連綿足足下了十天十夜。河水暴漲,衝破河堤,一瀉千里,這一帶全毀於洪水之手。大家死的死,逃的逃,像我們這些還留在這裡的,已經少之又少。這不,我們全家準備明日北上。我正四下搜尋看看有沒有什麼可以吃的用的,帶在身上也好路上用。”
“原來如此。”蕭夢離故作好奇,“難道官府沒有派兵修復鞏固河堤,抗賑救災嗎?糧食呢?官府難道沒有施醫贈藥,安置你們嗎?”
“官府?哼!根本指望不上!”大娘對此嗤之以鼻,“那些吃人不吐骨頭的狗東西,只會收刮民資民膏,哪裡會管我們的死活!聽說縣令早在戰爭到來之前已攜帶全部家眷捲款北上潛逃。呸!狗官!哼!鬼不望他被哪個山賊殺死在哪個山溝子裡!”大娘咒罵著,身影逐漸越行越遠。
蕭夢離摸摸小鼻子,一臉氣憤,暗罵在心:好你個狗官,竟然攜款潛逃!別讓老孃抓住你,否則老孃定要將你碎屍萬斷以忌奠這數十萬無辜冤死的百姓!(小翼羽在身後不斷為蕭夢離滅火:小夢離呀,冷靜!你一定要冷靜!)
“貪官禍國……”
詫異看著玄影,恰見玄影望來,二目相匯,心底一片清明。一顆赤子之心,心懷報國雄心壯志,乍聽聞如此令人扼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