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域,數百輛裝甲戰車跟在後方,逾萬人的部隊保持著完美的隊形,向著首都方向緩慢前進,除了引擎的轟鳴聲外竟聽不到任何嘈亂的音符,給人一種沉默壓抑肅殺而不可阻擋的感覺。
許樂平抑下急促的喘息,手掌撫摩ACW發燙的槍身,看著腳下正在進行沉默行軍的鐵七師,心中不禁生出強烈的挫敗感,現在的首都四周根本沒有任何勢力能夠是杜少卿鐵七師的對手,而一旦讓這支部隊進入首都,那些同樣號稱沉默行軍的人們又將面臨什麼?
……
一路遠端狙擊,某人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然而仍然像東林電子圍牆那邊繞著野牛飛舞的蚊蟲般無力,那頭沉默食草的野牛根本毫不理會空中襲來的子彈,只是偶爾會甩動尾巴啪的打過去,某人便必須像逃命的蚊蟲高速後撤進入山脈地帶。
看起來似乎再也沒有什麼力量能夠阻止鐵七師進入首都特區,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沉默前行的鋼鐵洪流,在一處不起眼的鎮外忽然停止。
攔住鐵七師前進步伐的不是七組,不是黑鷹保安公司,不是忽然學會空間穿越的西林鐘家部隊,更不是瘋狂追隨太子而來的帝國軍隊,只是一個人,一個像乞丐般渾身汙垢傷口流血的男人。
任何乞丐哪怕是席勒八部曲裡那位乞丐黑幫首領都沒有辦法讓鐵七師的腳步有絲毫滯緩,但這名乞丐是東方玉,他是鐵七師前一團團長,面前這些裝甲車機甲裡的鐵七師軍官與士兵,不知道有多少人是他親手挑進新兵營,提拔起來的下屬!
拄著雙柺的東方玉看著緩緩在面前停下的裝甲車,臉上泛過一絲不正常的激動紅暈,有些神經質般顫著撐拐,艱難地向前挪動,身體上那些前些天留下來的傷口被掙出了鮮血。
收到訊息的鐵七師現任師長劉永福,快速趕到隊伍最前方,看著像乞丐般淒涼的東方玉,眼瞳微縮,伸手準備去扶然後將他帶走,不料東方玉一把將他推開,沉聲喝斥道:“滾”
做為鐵七師資歷最老的軍官,做為最早便開始追隨杜少卿的部屬,做為與西門瑾齊名的臂膀之一,在東方玉的眼中,鐵七師裡任何人都沒有資格和自己進行對話,除了真正的師長,杜少卿。
走到那輛墨綠色軍車之前,東方玉掙脫開兩名少校的攙扶,猛地扔掉柺杖,跛著腿快步向前,向車旁的杜少卿大聲呼喊道:“師長,你不能去你不能為了那些無恥的政客葬送掉自己的一世英名!”
……
“你受委屈了。”
杜少卿看著像受委屈孩子一樣哭泣的東方玉,看著這個十幾年前就開始追隨自己的男人,極罕見的揉了揉他腦袋,溫和解釋道:“墨花星球上的事情我知道,那是胡鏈這個廢物弄出來的事情,但我可以向你保證總統先生確實事前毫不知情。”
東方玉用酸臭的衣袖擦拭掉臉上的淚水,聽著師長的解釋,不由憤怒地向後退了兩步,大聲喊道:“總統不知道?那古鐘號呢!”
“那是西門做的,難道總統也不知道?師長,難道說西門死了,我們就可以隨便讓他給那個黑臉總統打替罪羊?”
杜少卿臉頰線條驟然僵硬,沉聲喝斥道:“夠了”
“不夠!”
東方玉的脾氣向來酸厲而又暴躁,不然當年不會和七組鬧出那麼大的亂子,鐵七師最老的那批軍官中,西門瑾以擅於猜測杜少卿心意著稱,而他則是以唯一敢和杜少卿正面辯論的人而聞名。
“就因為那些政客的破事兒,我在戰場上中彈腸子流了兩盆然後再塞了回去我在墨花星球西南戰區躺了幾個月的擔架我被那些原來瞧不起的小崽子們抬著東奔西跑到處躲藏,才活下來!”
“如果總統最開始的時候不知道這場謀殺,那後來呢那我後呢?為什麼我回到聯邦後他們還想殺我滅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