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相見是在梨花大學的綜合館機甲對戰室內,黑色機甲與銀色之間的對抗,煙霧瀰漫間的對話,這些回憶都在許樂的腦海中。
那次機甲對戰裡周玉極有風度的表現給他留下的印象極好,他隱約覺得周玉已經知道了那臺捧腹而走的M原型機甲內是自己,但既然對方一直沒有直接問過,他便也沒有承認什麼。
邰之源潛,施清海遁,許樂除了身邊那位未婚媽媽之外,在首都星圈裡孤單的一塌糊塗。如果說孤獨的人是可恥的,那許樂毫無疑問可恥到人神共憤的程度。
他是一個年輕人,自然也有與人交往的精神需要,加上對周玉的印像一向極好,所以春初招募考試別後,二人雖然未曾再見過面,但也有過幾次通話聯絡。
許樂讓開自己身邊的位置,給周玉斟滿了一杯酒。
機修師像是主刀的醫生一般,最需要的便是雙手的穩定,他是一個很自律的人,所以這些年來極少飲酒,只是這兩年間被施公子影響著,除了三七牌香菸之外,也有了小酌的愛好。
好在梅子酒色澤雖濃釅,實際上的度數卻不高。
周玉坐到了許樂的身旁,對桌對面的鄒鬱微微低頭致意。
鄒鬱卻像是沒有看見他一般,自顧自冷漠地望著窗外遠處的白色崖壁。從骨子裡來說,鄒家千金依然是那個冷漠高傲的大小姐,她在邰夫人面前的淑寧是訓練出來的,在許樂面前的平和是被東林石頭硬生生磨出來的,她今天帶著許樂進林園,只是為他與周玉的相見安排一次巧遇,對於周玉此人本身,她著實沒有絲毫興趣。
許樂眯著眼睛看著酒杯裡的酒水,餘光注意到周玉並沒有什麼反應,只是溫和一笑坐下,向著自己舉起了杯子。
人如其名,果然溫潤如玉,只是玉亦有魄,只是暫時沒有機會表現出來而已。
“真沒想到是你來,而且來的這麼快。”許樂搖了搖頭,將自己杯中的酒飲盡。
周玉將紅泥酒杯放到唇邊,微起手腕,杯沿不離唇,看似極溫和,實則極快速地將杯中酒飲盡,與許樂手中的酒杯同時放到桌上。
“我也沒想到,進入研究所幾個月的時間,你就惹出了這麼多事。”周玉飲完杯中酒後,才將軍帽放到了身邊的桌上,微轉身體,看著許樂平靜說道:“我來的意思,你應該很明白。”
此時竹居桌畔流水之側有三人,鄒鬱是邰夫人一手調教出來的女子,加上她家庭的關係,許樂與周玉的談話根本不需要避著她。
許樂手指輕輕握著酒杯,陷入了沉思。看到周玉的到來,他就知道了沈秘書接下來的安排。他不需要知道為了自己的順利出獄,沈秘書與利家和聯邦科學院方面達成了什麼協議,他只知道,自己不可能再在果殼研究所裡呆下去。自己腦中的那些資料,如果要變成實實在在的新一代機甲,中間還需要很多人的努力。
迫於對方的壓力,許樂馬上便要被調離果殼本部,被髮配到果殼機動公司下屬的白水保安公司,他的資料則要送到果殼機動公司工程部,這中間便需要一個渠道。
雖然利家與聯邦科學院已經不再管他,但對方一定會盯著他,許樂如果直接進入果殼工程部,肯定會引來那些人的猜疑。要和聯邦科學院競爭時間,這種猜疑必須被消除。
恰好,許樂與周玉之間那絲可以被確認的私人關係,就成了天然的掩飾。
“以後多聯絡。”
許樂舉起了酒杯,望著周玉很誠懇地說道。雖然直到今天晚上,他才知道原來周玉也是邰家可以影響的人,不禁有些震驚於邰家在人事方面的控制力度,但他直覺周玉是個可以交往的人,所以他的態度很誠懇。
周玉將杯中的酒再次一飲而盡,笑著說道:“上次在梨花大學和你切磋了一次,以為你在機甲操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