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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論枝節如何,攻取洛城的決心是不可移的。說的重些,不論樂意與否,你我的前程性命,而今是都被押在此處了。”

卻說李驥候在尉遲遠帳外,見裴禹出來便隨在他身後。裴禹微微側目,李驥低聲道:“那個範懿,家學便是算術,以致推演天文時氣,也都懂得。”

裴禹道:“你倒知我想問什麼。”

李驥笑道:“方才見先生叫他應答時的舉止,便知是有意用他。這點眼色,我總還有。”又道,“只是這人,為人卻木訥。”

裴禹道:“我只要他會籌算,管他什麼為人。”

李驥笑道:“是怕他呆,惹先生著急。”

裴禹笑道:“我不敢急,這一番是要大大有求於他。”一時止步,長出口氣,嘆道,“此人這時來,直如天降助我。”回頭見李驥只低眉順眼也不作聲,道,“你倒不想知我要這人何用?”

李驥只見他遙望洛城,眼光中盡是志在必得的意頭,道:“先生的手筆,一向出人意料。”

裴禹低聲道:“我要引洛水灌城。”

李驥這方知裴禹為何對個懂算學的青眼相看,另一廂更是心驚,不由道:“可這河流改向,是違拗天道……怕是……”其後的話他也不敢再說,不由低了頭去尋思;卻聽裴禹一聲輕笑,再抬頭時,已只見迤迤而去的一條背影。

作者有話要說:

引水灌城的例子還是挺多的,關老爺水淹七軍什麼的……正經說,王賁灌大梁,曹操灌下邳,智伯灌晉陽結果被倒灌了,還有就是高澄灌長社城……

第40章 薄終義所尤

天色大亮後,城頭士兵便看得清楚,城下敵軍已接續著先前的壕溝,又再向城下挖掘;而橫向的長溝則被運土填平。營內諸人俱已在西面城上,看這場面,便知眼前便將有近城的惡戰。

趙慎自夜半時上城,城下情形全都看得清楚。這一夜間,城防驟逢大變,城周屏障失卻,巨車未曾到得城下已是僥倖,眾人心中皆無底數。

趙慎眸光懾人,轉頭看向城下,暗暗握住劍柄道:“西南兩門內排設路障,將城外地堡通道出口填死。”吩咐衛士道,“你就去傳令,我一時便去看。”

李守德道:“將城內機動計程車卒喚上城守備罷。”

半晌,卻聽趙慎道:“不。這一部人不能動。令他們按十人一隊分守在各街巷口,城中也要搭制工事。”

這話語調饒是沉著,眾人聽了卻都已覺一驚;保留預備機動不動,又在城中設防,這是什麼意思誰都明白,可這一節卻恰是這數月來眾人皆不願亦不敢想的。半晌,還是程礎德開聲道:“將軍這是……為預備巷戰的?”他是年資最深之人,這話亦只有他來明白問出。趙慎目視眾人片刻,再開口時聲調清晰如釘鑿刻入石窟巖壁,只道:“是。”這一字出來,城頭一瞬時彷彿只聞風聲。然而也只片刻,聽得在場諸將皆沉聲道:“遵將令!”

趙慎下城時瞥見周乾在跟前,低聲對他道:“你執我的虎符,送那人出城。”

他未呼其名,可週乾亦知這說的是誰,他昨夜恍惚覺得兩人間似又生波折,此時聽這話只覺事出突然,不由脫口問:“將軍要他去哪?”

趙慎聽了這話,不由默道:“是了,我卻要他去哪?”陸攸之此去,終生便只得隱姓埋名,四方漂泊;趙慎心中長嘆:這如何是他初衷?然而,即便重回當初,他亦是會做一樣的抉擇。他與陸攸之,彷彿便是各自命中劫數,在時運逼仄的窄道上一步步走下,終究只有一般的結局。

趙慎喉中乾澀,不知是何滋味。只怕再多思量心思便會動搖,更怕眼下情形他心中生亂而誤事,終是隻咬牙道:“便是叫你去辦,莫要囉嗦。”

周乾愣了愣,口唇張了張,終是道:“可此時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