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秀菊鑽了死衚衕,只固執地認為一切都是她的錯。
“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為什麼是他們生了我啊,是他們差點害死了我的三蛋。”
韓成才紅著眼眶低聲安慰她:
“秀菊,沒事的,沒事的,咱們家三蛋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咱們以後去大醫院給三蛋看看,三蛋一定會治好的。以後咱們多給三蛋買些有營養的,我聽說城裡人都吃麥乳精,我們給三蛋買,三蛋一定會沒事的。”
珠珠坐在三蛋的病床前,看著昏迷的三蛋抹了抹眼淚。
先天性心臟病啊,只能等以後醫療發展看機會,現在這個年代就是無解的難題。
幸好幸好三蛋不嚴重。
她以後一定好好保護三蛋,她再也不欺負三蛋了。
“秀菊,別自責。三蛋從小就安安靜靜地,要不是這次還不知道三蛋有這個病,要是以後我們都不在身邊,他發病不是更糟糕。三蛋是個有福氣的。”
陳老太不忍見陳秀菊那呆呆木木種的似核桃的眼神,說了些三蛋這個時候發病的好處。
這也是實話。
雖然是實話,她又怎麼能不恨呢?三蛋瘦瘦小小地躺在床上,臉色蒼白一動不動讓她的心像被刀子一刀一刀划著。
陳秀菊擦了擦眼淚,紅著眼哽咽:
“我知道的娘,就是我怕那一大家子還來鬧,萬一再吵著三蛋怎麼辦。”
陳秀菊心下發了狠,她一定要想個辦法,絕對不能再讓那一大家子上門,那一家子就是災星!
“沒事,娘和成才也不是幹吃飯的!打不了讓成才和大熊揍大山子一頓,他們來一次打一次,我還就不信了,他們這麼抗揍!”
韓成才異常贊同陳老太的話,只是這樣怪煩人的,他像找個一勞永逸的方法讓那一家人徹底不再來打擾他們,他沉思了一下:
“秀菊,你當時有沒有發現那家人有拿不出來說的事嗎?”
過去十幾年了,陳秀菊記憶早已經有些模糊,當年身體和心理上受的傷害也被體貼的丈夫,可愛的孩子,拿自己當親女兒的婆婆撫平。
可有一件確實深深地印在她的腦海裡,她也從來沒有跟任何人說過。
因為有些丟人,她畢竟留著那倆人的血。
可現在她一點也不怕丟人,她的三蛋都快沒命了。
“我娘,嗯,山子娘好像曾經跟村裡的王麻子好過,其實,我也不確定。”陳秀菊臉上都是糾結,這畢竟是自己親孃,親孃跟人家搞破鞋,她這個女兒臉上也不光彩。
“啥?!!”
陳老太震驚住了,這山子娘還有這膽量呢。
“嗯,應該是我十歲左右的時候,那時候懂些事了,冬天我去河邊洗衣服,正好遇到了山子娘上王麻子家走去。王麻子一直沒娶媳婦,天天就騷擾村裡的小媳婦,大家都不帶搭理他的。所以山子娘去王麻子家去,要不是倆人好過,要不是有其他不能被人知道的事情。”
韓成才絲毫不沒有聽到長輩骯髒事的羞恥,因為他從來沒有把山子爹孃當過自己丈母孃岳父。
並非他薄情,而是當年陳秀菊剛來他家的時候,就跟地裡的麻桿似得,瘦的只剩一副排骨架子,他這個藥罐子都比陳秀菊來得健康。
他知道她是他以後的媳婦,他當然得護著她。
呵,就這還想讓他認丈母孃呢!
韓成才轉頭一想便有了主意,眼裡散發著一股狠意。
“三蛋醒了!”
珠珠一直盯著三蛋,三蛋眼皮動了動,珠珠是第一個發現的。
“三蛋!孃的三蛋啊。”
陳秀菊抱起三蛋,緊緊抱著他,像失而復得的寶貝。
她之前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