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
他在一個多月前還是個少爺,出門車接車送,身上全是鈔票味。
用他朋友的話來說,他就是一個移動的人型at機。
沒人能想到,幾天的時間而已。
就像是多米諾骨牌的連環反應,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醫院的電話拉開了他重新認識這個世界的序幕。
他頭頂上的那片天變了。
他躲著他那些朋友,不光只是這些明晃晃的落差。
更多隻是他沒時間,也沒心情。
但是後天就要開學了。
搖搖晃晃開著的公交車,在站牌慢慢停了下來。
陸陸續續又上來幾個人,童桐正煩著開學怎麼跟他那些朋友見面。
也沒注意到他身邊坐下了一個人。
直到一股濃重的煙味和混在一起的藥味讓他皺眉偏頭看了過去。
坐在他旁邊的是個男生,看著跟他差不多年紀,頭髮很短,一層發茬子幾乎是貼著頭皮。
男生也轉過了頭過來,臉上沒什麼表情,眼角的傷看起來有些嚇人。
兩人對視不到半分鐘。
童桐沒說話。咳了幾聲,偏過了頭,他聞不了煙味。
他有哮喘,先天性的。不是太嚴重,但呼吸道敏感,聞不了很多刺激性味道,尤其煙味。
他儘量往窗邊靠著,窗戶又不能開啟,車裡開著冷氣。
童桐沒一會兒就受不了了,壓著聲音又咳了好幾聲,呼吸明顯急促了起來。
他只好低頭扯著t恤的領口,捂住了鼻子。
男生看了他一眼。
“幹嘛?”童桐問。
“不幹嘛。”男生說話聲音很低,聽著還是啞的。
“別盯著我。”童桐說。
男生沒動。兩人就那麼對視著。
童桐擰著眉,他不明白這人什麼意思。但他按照自己的認知,把這種大眼瞪小眼,理解成一種訊號。
一種用眼神罵人傻逼罵完立馬要開打了的訊號。
童桐正瞪著眼,鼻子突然一陣酸癢。
媽的。完蛋。
一個噴嚏打出來的時候,他已經儘量朝旁邊偏過了頭。
但他還是看見了男生瞬間黑了的臉色。
太囂張了,這個挑釁太有水平了。
童桐揉了一把已經有些發紅的鼻尖,小心的把他爸的保溫飯盒拿到了一邊。
男生卻把頭轉了過去。
童桐稍微鬆了一口氣,看了看不遠處的下一個站牌,想著等會兒車停了就站在走道上去。
“是你的鼻子有問題還是我……”男生又開口,還沒說完。
“你。”童桐不假思索。
男生皺了一下眉,眼神變了。
公交車停了,童桐想要站起來,離這個煙鬼遠一點。
他不能犯病,他今天沒帶藥。
他也不想打架,因為看著打不贏。
更何況在公交車上打起來,太丟人了。他要把自己的打架地點堅定不移的保持在學校主席臺上。
男生突然站了起來。
童桐嚇了一跳,知道這是要開打了。連忙護著飯盒往車窗那邊貼了貼。
兩人離得太近了,他不好發揮。
估計打著打著該親上去了。
就在他悄悄擼了擼袖子的時候。
男生離開了座位,手在後腦勺摸了一把,衝著一個剛上車的老太太稍微彎了一點腰,說,“奶奶您坐。”
童桐:“……”
童桐自己尷尬了一會兒,還是按照原計劃提著飯盒走了出來,離著男生一米左右的身後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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