夥計道:“剛才那兩個,不是看上客官的蒙古馬了麼?”
關山月知道,看那兩個,還不至於,不過夥計總是好心,恐怕這就是關山月給他方便,為他解難,換來的,關山月謝了一聲,道:“剛那兩個,以前見過麼?”
夥計搖了頭:“沒見過,頭一面,不過,像那兩個這樣的,這些時日倒是見過不少。”
關山月聽進了這一句,道:“從哪兒往哪兒去?”
夥計道:“都是往‘熱河’去。”
關山月道:“知道是幹什麼的麼?”
夥計搖了頭:“不知道,許是跟打圍有關,可又不像京裡來的,京裡來的也不走這條路。”
關山月道:“打圍?”
夥計道:“客官不知?皇上快要上‘熱河’圍場打圍了,每年都來。”
“木蘭秋狩”,這關山月知道。
肩負匡復重任,清帝的一舉一動都得知道,最好能瞭若指掌。
關山月道:“怎麼說京裡來的不走這條路?”
夥計道:“客官不知道,‘熱河’的官府衙門早就打點了京裡的禁軍。侍衛也早來‘圍場’裡外布上人了,京裡來的,都走官道,走大路,經驛站,住驛站,哪會走這種地方?”
關山月道:“所以你說你見過的,像這兩個的那些人,不是從京裡來的?”
夥計道:“正是。”
關山月道:“怎麼知道從這裡住‘熱河’的那些人,跟打圍有關?”
夥計道:“我只是那麼說,要不怎麼平常少人走這條路,這些日子卻這麼多,還都是像這兩個這樣的?”
關山月道:“這倒是。”。
夥計道:“不過,也許是平常來往走官道,走大路的,這一段時日京裡來的人多,所以都避開官道、大路,走這兒來了。”
倒也有這個可能。
只是,都是像這兩個這樣的麼?
關山月心裡想著,沒說話。
夥計道:“客官不是要往‘圍場’一帶去吧?”
關山月道:“不是,我只是路過‘熱河’。”
夥計道:“那就好,這段時日別往‘圍場’一帶去,盤查得嚴謹,要是讓那些人找了麻煩,那可是大災難。”
關山月道:“謝謝。”
夥計道:“恐伯客官得經過‘承德’,那也一樣,‘承德’是省城,大小街道佈滿了吃公事飯的,唯恐出差錯。出一點差錯,輕的丟官罷職,重的就要掉腦袋,官裡的防得嚴,防得緊,倒黴的可就是這一陣子進出、來往的人了。”
這夥計還真是熱心,都想到了。
不讓人為難,給人個方便,竟有這麼大好處。
關山月再次稱謝。
夥計沒再說什麼了,關山月知道的也夠多了,走了。
出“古北口”望口外的景色,不過只一道城牆之隔,裡外竟大不相同。
眼前的“熱河”境內,一片荒涼,不是草原,就是沙漠,一眼看不見人煙。
關山月此刻體會到“勸君更進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這一句:也體會到“一出嘉峪關,兩眼淚不幹”這一句了。
其實,關山月自小在“遼東”一帶過活,童年也在“長城”以外。
但是,都在“長城”外,卻大不相同,“遼東”有平原,有山,都是沃野,一片綠意,哪像眼前這麼荒涼。
從茶館夥計那兒知道,這一陣子經由這條路出“古北口”進入“熱河”,像所見那兩個大漢的人不少,那兩個大漢也剛過去,但是地上已經看不出一點痕跡了。
風大,不時就是一陣,大風夾帶著黃沙,只一陣就把什麼都掩蓋住了。
儘管如此,可還是看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