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紗,夏風揚起了樹葉,一隊穿著黑色鱗甲的獸人安靜地騎在馬背上,靜得只有夏蟲啾鳴。 黑麟原地踏了一步,它的全身披著一層泛著烏光的黑甲,只露出一雙烏黑的眼睛,盯著森林外面,嘴角的利齒嗤著,外面那群雙腳羊,一看就沒有它有氣勢,這局它贏了。 獅納跟在一個蓄著短鬚的雄性身後,他們的身後是一批批看不到頭的物資,物資後跟著一群瘦骨嶙峋的奴隸,大部分為雌性和幼崽。 相互扶持,深一腳淺一步,步向未知的未來。 每個人的臉上麻木無神。 在距離森林邊緣還有幾百米時,短鬚雄性立起手臂,隊伍緩緩停下。 獅納上前,大聲說話,“神秘的部落,我們已經到了。” 狼靖同樣一身黑甲,騎在馬上緩緩踏出森林,“獅統領果然遵守承諾,不知貴族要如何交換?” 短鬚雄性上前,獅納趕緊往後退,他站在原地打量對面單槍匹馬出現的穿著黑甲配著武器的獸人,也看清了他身上黑甲的材質,心往下沉,但他表面不顯。 “把獅玲送過來,這些物資和奴隸都歸你們。”他們特地選了一些體弱的雌性和幼崽,就是為了噁心這群敢在獅族頭上蹦噠的蟲子。 狼靖時刻謹記這群獅族人有多麼自大狂妄,因為他們確實有狂妄的實力。 但一想到身上的黑甲和腰間的彎刀,腰直了,底氣更足了。 獅族為什麼能這麼狂,無非就是他們強大的體魄,鋒利的爪牙,以及無獸可以比擬的咬合力。 現在他身上的黑甲是實打實用烏金鳥的獸皮製作的,防禦可不是黑甲軍身上那種冒牌貨可比的,烏金鳥骨的獸皮是世上最堅硬的,即便是獅族的利爪想要穿透,至少要在同一個地方連抓十幾下才行。 況且他還有一把烏金鳥骨頭製作的武器,即使他七級的異能被奴隸印記壓到一級了,他的戰鬥技巧還在,光是憑藉這把唐刀,他與獅納也有一戰之力。 狼靖嗤笑一聲,飽含輕蔑,“你覺得可能嗎?” 大家心裡都覺得對方不是一個講誠信的人,就這樣僵持下來。 最後狼靖按之前商量好的,先開了口,“既然大家都不放心,不如各退一步,我們將貴族的神使抬到中間,你們先把奴隸放過來,如何?” “等奴隸全部過來了,你們再過來抬你們的神使,等你們接到神使,你們離開,留下物資,如何?” “我想看看神使,活的神使才能交換這些物資和奴隸。”神使肯定是活的,他們早就到獸神殿拿到了獅玲的命牌,但他們的底牌不可能讓對方知道,他這麼說,無非是試探對方。 活的有各種活法,以己度人,如果他捉到仇人,肯定各種折磨,只要留一口氣,獅圖害怕獅玲扛不下去,不能再等了。 狼睿微微偏頭,狼夜趕著車輛往前,走到狼靖的身邊停下。 與同車的狼雨將獅玲搬了出來,在喬欣的靈泉藥物吊命之下,獅玲還有一口氣在。 兩人一人抬著一個胳膊,強迫獅玲立起來。 狼雨湊近她的耳邊,“老虔婆,沒想到你們獅族還挺看重你的,難怪讓你為惡這麼多年,看看,他們帶來了多少物資換你。” 獅玲艱難睜開眼睛,喉嚨咯咯響,卻發不出聲音,但這點聲響足夠了,幾百米外的短鬚雄性聽到了。 他牙呲目裂地看著對面狼狽的獅玲,她嘴邊還有沒擦淨的血液,配著滿臉的褶子,身上髒汙的長袍,在這個寂靜無聲的夜晚,詭異又猙獰。 這樣的阿母,他還是第一次見,但他仍舊一眼就認出來是她。 獅玲努力了許久,終於看清了對面來人,喉嚨裡的聲響更急更促了,獅圖不要過來,快跑。 可惜她說不出話,只能發出咯咯聲,像指甲劃在玻璃上的聲音。 狼靖:“確認了嗎?” 獅圖努力控制自己翻江倒海的怒氣,這群野蠻人竟然敢這樣對待獸神殿的神使,果然是一群被獸神拋棄的種族。 他要讓這群無知的獸人付出代價。 狼睿冷眼欣賞著他的表情,這才哪到哪,銀月狼族受的侮辱可是這的千倍百倍。 他打了個呼嘯,催促狼靖迅速解決,不要拖。 獅圖忍下這波,揮手,身後的黑甲軍驅趕著奴隸往前,狼夜和狼雨架著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