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受著病痛,哪怕死亡早在衝著它招手,和它說,別等了,你等不到的,不要硬撐著了,難道你就不怕痛嗎?
可樂怕痛嗎?
它怕的。
從一出生就體弱的它,哪怕後來身體逐漸被養好,但對於冷暖還有疼痛的感知也很敏感。
身體的疼痛,是真的很疼,但沒關係的。
它還可以再堅持堅持的。
只要它堅持,主人們就會回來的。
此時,縮在藤木箱裡的可樂依舊是這麼想的。
哪怕疼痛讓它的淚水忍不住從眼角落下,哪怕它的嘴裡嚐到了自己淚水味道的鹹澀味,但可樂還是在心裡不斷地告訴自己。
可樂,不疼的,真的不疼的。
它僅僅咬緊牙關,不斷地告訴自己:可樂不疼的,可樂還可以再繼續堅持的。
就在可樂疼得迷迷糊糊的時候,忽然它感覺到有一雙手落在他身上,輕輕撫摸。
那種力度,那種觸感,很熟悉,熟悉得早就刻進了骨子裡,靈魂裡。
原本因為疼痛,一直想忍著不嗚咽出聲的可樂,淚水控制不住洶湧出來。
它艱難地抬起頭,睜開被淚水遮蓋住的眼睛。
眼前,似乎有一片紫色的東西飄到了它的眼前。
原本看近處的東西也一直都模糊,疼痛的眼睛,此時忽然清亮無比,就像是回到了壯年般。
而它也看清了眼前撫摸著它的人。
兩個人,熟悉的面孔,熟悉的微笑,讓可樂瞬間怔愣住。
此時的它,似乎也感受不到身體來自年老的遲暮與病痛的無力,彷彿身體回到了壯年般。
它直接從藤木箱一躍而起,直接就跳到了蹲著的蘇爸爸的懷裡。
“哎呦,還是這麼調皮啊。”蘇爸爸忙接住了可樂,抱住它輕輕撫摸著。
可樂到了蘇爸爸的懷裡,像是一個迷路的,此時終於又找到家的孩子,在家人的孩子不斷地翻滾,嬉鬧著,就像是在撒嬌般。
只是翻滾著,翻滾著,它忽然就停了下來,看向了蘇爸爸,蘇媽媽,眼睛裡含著淚水,不斷地輕聲嗚咽著,似乎在訴說著委屈,這十年來的委屈。
似乎在說,你們怎麼現在才回來啊,我等了你們好久好久啊。
差點我就等不到你們了。
幸好,我沒有放棄,我現在等到你們了。
你們該早點回來的,該早點回來的。
蘇爸爸抱著可樂,蘇媽媽輕輕撫摸著可樂,兩人的眼底滿是疼惜。
“對不起,是我們食言了,讓你等了這麼多年。”
“可樂呀,你還真的是個傻孩子,明明,明明你那麼怕疼的,卻還傻傻地忍受著。”
“現在,你等到了,我們來接你一起回去了,以後啊,就沒有任何病痛,我們也會一直生活在一起的,以後啊,你就不用再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