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近一天來的遭遇,簡直比他一生都離奇刺激。
分頭男不叫分頭男,當然也不叫張浩天,他現世中的名字叫做牟子建,身份嘛,是一個普通的大學生。
他和中國千千萬萬的學生經歷相同,苦悶的學習,奮力一擊的高考,中等水平的大學,不鬆不緊的學業。長得很普通,頭髮總是中間分開,用梳子梳都梳不攏。看到微博上那些炫女友和4s小跑的高富帥,也會羨慕嫉妒恨一陣,然後還是過著自己不鹹不淡的生活。
其實他從來沒有期待過什麼女神啊、校花啊能青睞他。室友們聊起那些前凸、後翹的女人時總帶著點無傷大雅的黃段子,而他,則從來不參與這種“能夠拉近男生關係”的小談話。
每當室友調侃他說“子健啊子健,連女人你都不感興趣,難道你是同性戀嗎”的時候,他都用模稜兩可的壞笑來應付。
他不願意開女人的玩笑,因為在他眼中,女人是要尊重的。每個女人都可能是一個母親,自己要是開了她們的玩笑,就可能編排了未來某個孩子媽媽的清白。
他最尊重,也是最愛戴的,就是自己的母親——一個受盡白眼卻從未抱怨過命運,含辛茹苦將他獨自撫養成人的堅強女人。
牟子建真的不聰明,他拼盡全力也只能考上一所二流大學。但他一直就有夢想:畢業後找一份好工作來贍養老母。
校花的倒追只是個意外驚喜。他只記得有一天中午,她在去自習室的路上攔住了他,然後大大方方地說:“和我交往吧,我從來沒見過這麼孝順、這麼貼心的男孩子。”
然後是那場飛來的橫禍。
鋼筋砸下來的瞬間很漫長,漫長到足夠他回憶自己的一生。清純的校花女友不再擁有固然是件可惜的事情,但他想的最多的還是母親。
沒了自己,校花還可以再找一個男友,或許是個高富帥,或許是個書生郎。
但母親失去了自己,可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白髮人送黑髮人,她該怎麼面對今後的人生?
他不甘心,他還沒找到工作,還沒賺大錢,還沒讓母親享福,怎麼這麼輕易就離開了人世?
所以他毫不猶疑地同意了黑白熊的條件,只希望能夠得到重生的機會,回到現世好好孝順自己的母親。
只可惜演戲似乎也不是他擅長的,不到一天的劇情裡,他就犯了好些錯誤:叫錯人名、唸錯臺詞、違背劇本,最後關頭要不是喬的幫忙,現在可能已經沒命了。積分刷刷地扣,迴歸現世的希望也在一絲絲流逝,他的心情漸漸灰敗下來。
自己真的能重新回到母親身邊嗎?更甚至是,他能不能平安度過這部片子?
牟子建滿腹心事,並沒有注意到,一抹黑色的影子從窗簾中鑽了出來,劃過天花板,正悄然接近身後。
突然,一隻慘白乾癟的手從黑影中探出,狠狠地捉住了牟子建的後頸。
鋒利的指甲如尖刀般刺入了他的後頸肉,然後直刺到他的頸椎上,簡直痛不欲生。
溫熱的血飛濺而出,他剛想張口痛呼,就被飄飛的窗簾一把卷住!
“不——不要——我還沒——”
聲音戛然而止。
又一陣劇烈的掙扎後,窗簾重新開啟,裡面什麼都沒有了。
旭日初昇,明媚的晨光照進了視窗。
白諾揉揉眼睛,立刻起身。
門外有人按鈴。奇怪,劇本還沒有釋出,按理說第三幕還沒開始才對。
許久不見答覆,對方焦急地敲起了門。怕是有什麼緊急的事情發生,他應聲後,便匆匆套上褲子趕了過去。
“咔嚓!”
門外是井上麻由美,她身著一身素裙,見到赤、裸著上身的白諾不由得露出羞澀的表情,但這抹羞澀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