熠生輝。
他的氣息悠遠而綿長,心神恍如放飛九天之外,氣血平伏,他再一次觸控到了煙雲羅衣上所揭露的本源法則。
那是身融天地,遁去的一。
我就是元氣,元氣即我,天地如一,不分彼此。
他緩緩靠近,就象飄忽不定的一朵蒲公英,隨著雲氣蒸騰,載沉載浮。
戰場中全力交戰的兩人竟然全都未曾發覺。
在許飛娘立身四周,有著一道道虛虛實實的光影變幻著,宜幻宜真,讓人分不清楚。
那一道道劍氣摧裂長空,更不知是否錯覺。
最是讓人奇怪的是,無論許飛娘劍光如何兇猛細膩,或如罡風狂襲,或如和風細雨,她眼前竟然奇怪的沒有敵人。
只不過,從她肩上那抹膩白之上,透出來的一道劍痕血跡,卻是能夠清楚的告訴別人,其實敵人一直在身邊,沒有離開過。
如同哨子般的風聲之中,時不時的會出現一道細小的漣漪。
看不到劍光,看不見人影。
只見傷痕。
“何必掙扎呢?凡世皆苦,許仙姑何不放下屠刀,往升極樂?”
一個溫和的聲音響了起來。
密密麻麻的紫色光影幻像之中,突兀的就出現一個身著灰色僧袍,面目慈悲的老和尚。
和尚額間眉心有著三道深深的刻紋,面容十分冷厲,可他嘴角彎成的一抹弧度,卻是溫和可喜,似乎世間一切榮辱繁華都是虛妄。
凡世苦,當笑對紅塵。
他一現身,就出現在許飛娘身前七尺之地,一縷變幻莫測的幻光在他的身前跳躍不休,似乎隨時可以攻擊。
低首合十唸了一聲佛號,身上的衣物隨風輕輕飄蕩,苦行頭陀眼眸中有著說不出的憐憫:“無形劍下,混元祖師避不開去,你也同樣如此,仙姑認命吧。”
許飛娘慘然一笑,神情有著說不出的灑脫,只是眉毛一挑,輕輕問道:“我只奇怪一點,你們既然忍了數十年之久,為何這一次出手如此果斷?難道是第三次鬥劍,再也沒了把握?”
她神態天真自然,就如好奇的孩子,淡紫色劍光如游魚般的繞身輕舞,似乎已經消彌了鬥志。
實際上正是如此。
受了嚴瑛姆的一記生生枯榮劍氣攻擊,重傷之後,再被苦行頭陀銜尾追殺,一天一夜的糾纏,讓她差不多已油盡燈枯。
此時雖然恍若平常,卻是很難驅動飛劍攻殺了。
若非如此,憑藉她強大的求生意識,以及奇妙無比的天魔誅仙劍法,怎麼也不可能被堵在四門山,走不出去。
苦行頭陀嘆了一口氣,劍勢微微一頓,殺勢稍緩,搖頭道:“如果只你一人,倒也沒有什麼妨害!就算你故作姿態,打入本門之中,或者是邀請再多的邪派高人齊聚,對峨眉大計也是無損,放你一馬又如何?”
苦行頭陀說著說著,就嘆了一口氣:“誰叫你收了一個好徒弟呢?”
“以十九歲之齡,就能正面滅殺曉月禪師,實力之強,就算是老僧也得畏忌三分吶……有這等人物出現在五臺派,你說我們又怎能放心?”
他越說越是咬牙切齒,劍光躍動嗡鳴一觸即發。
這一次,殺意甚堅。
峨眉眾位前輩全都知道。
雖然許飛娘看起來不重要,實際上,只要有她存在,無論是那位驚才絕豔的徒弟,還是請來的無數高人,都將成為一個完美整體。
如果能將這位仙姑斬殺,無論是五臺派,還是各邪門外道,都將成為一盤散沙,隨意處置即可。
到時以多打少,以強凌弱,實在是輕鬆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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