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們正暗中發起回饋活動,香川都告訴我了。」言下之意,當然是我早摸透你們的底細,不必再故弄玄虛。
「對了,香川已呈報調查結果。」對方應道。
「這麼一提,今天確實是香川調查工作的最後一天。反正一定是『認可』吧?」我話一出口,登時感受到電話另一頭誇耀勝利的情緒。「難道不是嗎?」我忍不住問。
「本城崇不會死。」
「難道是『放行』?」我有些驚訝。
「壽命延長二十年。」
「真受不了你們。」我忍不住咕噥。
特種行業林立的小巷子裡,到處是招攬生意的皮條客。「我這裡有好女孩。你喜歡怎樣的型別?」其中一個皮條客向我搭話,我回答:「有沒有壞女孩?」對方一愣,呵呵笑兩聲:「你當這是『生剝』(註:なまはげ,流傳於日本秋田縣的民間習俗。每年除夕夜時,男人會戴上鬼面具,手持菜刀,挨家挨戶喊:「有沒有壞孩子?」)祭典嗎?」我知道生剝祭典,卻想不出兩者的關聯。我不再理會他,走下一條通往地下室的階梯,踏進咖啡廳。環顧店內,一個坐在後頭雙人座的女人朝我揮揮手。那女人正是香川。
「你讓本城活下來?」我在香川對面坐下,劈頭便問。
「難得舉辦『回饋大方送』活動,我也想玩玩。」
「現在不玩,以後恐怕沒機會。」我諷刺道。
「沒錯、沒錯。」香川沒有絲毫愧疚,反而志得意滿地點點頭。「不過,畢竟不是給予永恆的生命。你不認為『永恆的生命』聽起來很愚蠢嗎?簡直像是漫畫的劇情。」
「你的意思是,這活動比允許某個人類的兒子死而復活好得多?」
「是啊,我只是保證他二十年內絕不會死。」
「本城曉得嗎?」我剛問出口,又喃喃自語:「應該不曉得吧。」
我們沒必要將調查工作的制度及細節告知人類,想必香川不會主動向本城提及。我會這麼問,多少是認為這個人類有些特別,搞不好已察覺我們的真實身分。
「他不曉得。啊,我要向你道謝。上次那件情報幫了我大忙。」
「哪件情報?」
「你不是把山野邊的計劃告訴我嗎?我告訴本城,山野邊要假扮成餐點配送員混進佐古家,成功引起他的興趣。」
「他對佐古下毒?」
「這似乎是在我告訴他情報前,他就盤算好的。」
「難怪佐古會在紙上寫下『兩小時後再來』。」這多半是本城的指示。
「預先想好所有可能發生的狀況,並安排各種因應對策。真不知該說他視野寬廣,還是心胸狹小。腦筋聰明,個性卻陰狠固執。」
「大概滿腦子只想著如何在遊戲中獲勝吧。」事實上,我遇過不少類似的人類。好幾個擁有高超的統帥能力,在戰場上無往不利。打倒對手帶給他們的不是單純的成就感,而是更加原始的恍惚快感。
「我想起來了,上次我負責調查一個外科醫生。那是個挺優秀的醫生,不論再困難的手術都能冷靜處理,而且雙手靈巧。但是以人類的標準來看,性格相當冷酷。他想盡辦法在醫院裡建立地位,就算背叛、利用他人也在所不惜,每個人都對他畏懼三分。」
「本城要是當上外科醫生,大概也會走上這條路吧。」
「或許吧。那個醫生被當成天才,不僅沒成為罪犯,還在社會上獲得成功。」
「後來呢?」
「護士拿刀捅死他。理由我不記得,應該是心懷怨恨。有趣的是,這類冷靜過頭的成功者,正因不在乎他人的心情,所以不曉得『做什麼事會惹惱他人』。這算是他們的缺憾。」
「總之,你完成本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