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著輪椅是越走越偏僻,就跟那西落的太陽不知去了哪。
水淼淼四處張望,野草叢生荒僻雜亂,這地?水淼淼不禁慢下了腳步。
雋器師察覺回頭,抬目掃了眼水淼淼,爽朗笑道,“怎麼,還怕我把你賣了啊?”
“是啊。”水淼淼大方承認,“我一弱女子,本就不該隨你這樣的陌生人來此荒地。”
“希望你能一直有這警惕心。”雋器師笑哼一聲,正顏色道,“還有,我們怎就是陌生人了?我好歹也算你半個老師,你那畫符的三腳貓功夫我也有指點了一兩筆,還有繼續練嗎?”
水淼淼吶吶無言,她連打坐都不想打,更別提去練鬼畫符了。
“就知道。”雋器師往右揮了揮手,示意該轉向了。
撥開那比人還高的亂植,看著黑乎乎的山洞,水淼淼嘆著氣,“這是上墳啊還是上墳啊?”
雋器師丟出一張符,點點星光照亮山洞隧道,隨後款聲道,“放心,這就一個廢棄的礦山,不會有什麼噁心可怕的東西衝出來的,礦山一旦被開掘,就註定一個死字,動物都不屑在這靈氣稀薄雜亂之地安家。”
“你到捨得把你師父安在裡面。”水淼淼深吸一口氣鼓足勇氣踏進了山洞,還真沒有蛇蟲鼠蟻,更沒有倒掛的蝙蝠。
“他老人家也就收藏礦石這一個愛好,葬礦山裡很合理,他又沒有後代需要庇護的,若不是他老人家非要留個整樣,我都只打算弄個牌位供寺裡的,最後急慌慌也就只有這地方將就了。”
“整,樣?”水淼淼不解。
“全屍。”
“你師父還能留全屍的!啊。”水淼淼脫口而出,胳膊便捱了雋器師一折扇,“逝者已逝,好歹也要尊重點。”
“我沒有不尊重,我只是太驚訝了。”水淼淼默思著,聖元老祖都留不下全屍被上天給收走了,藍季軒的祖爺爺好像也是魂歸天際立的衣冠冢,羲婆那,若不是她眼疾手快也留不下什麼。
雋器師的師父應該是個大人物,天竟然不要?
水淼淼抬頭,看見的是黝黑的隧道頂,不知在想些什麼。
沉默一會兒的雋器師復又出聲,有些落寞,“不知何時,強者會潰散與天地,除了記憶什麼也留不下,不過他老人家是自主散了修為的,不然也等不到我去聽那段遺言和給他立墳了,現在他能天天挨著喜歡的礦石睡大覺,也應該能高興一二。”
隨著走出隧道,視線並沒有豁然開朗,水淼淼以為雋器師只是說說,沒想到還真是個廢棄的礦洞,沒有別有洞天但那墳墓…水淼淼頭一次見流光溢彩的墳墓,墳墓應是各種礦石壘砌的,一點光亮閃過,便折射出萬千華彩,貴不可言。
幸而是建在這深山老林的礦洞中,難有光亮,若在外面熠熠生輝,早被人掏空了去。
看著雋器師站起,水淼淼警惕的回望向隧道口。
“不用擔心,有隱陣,外人是走不到此處的,說不定還會撞上旁的孤魂野鬼。”雋器師淡淡的說道。
水淼淼聽著,一時不知該如何評價。
選地敷衍,墳砌的也敷衍,以為會是陵墓但怎看都是一個土包,但又被各色礦石包圍,可別說都是雋器師親手…也不是沒有可能,看那些礦石大小同一,切割打磨,只可能出自同一人手。
雋器師直視向前,水淼淼站在原地微垂著眸光,她可抵抗不住那些閃爍的光,她遞出準備好的祭祀物品,雋器師道了聲謝便一人忙碌起來似遺忘了水淼淼。
水淼淼默默打量著雋器師。
有符令君在的地方感覺雋器師是個不管不顧愛橫衝直撞的人,現在卻驚覺他或許生性內斂,有許多事,根本不知該如何發洩疏導。
也就在兄長面前會肆意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