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默許久,答得依然艱難:&ldo;那個……我的確想不通。也許,只是生死關頭的神來之式?&rdo;
淳于望便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按著胸口的傷處嗆咳著。他道:&ldo;神來之式?你長得和盈盈一模一樣,
並且年貌相當,是神來之人?你做的只屬於盈盈記憶的夢,是神來之夢?晚晚,你何等聰明之人,這中間
的蹊蹺,你當真看不出?&rdo;
我越發頭疼得厲害,忍不住伸出撐住額,才覺出指尖已是冰涼,甚至連掌心都是涼涼的,膩著汗意微微地
顫抖。
他抬手,為我添了點茶,又把他自己的茶盞添滿了,才道:&ldo;你願意聽我講一講,我和盈盈的事麼?&rdo;
我略感不耐,說道:&ldo;當日在軫王府,你不是都講過了?&rdo;
&ldo;那並不是全部。&rdo;
&ldo;哦?&rdo;
&ldo;還有一些……我和她在狸山定居以前的故事。&rdo;
惹香塵,江南柳青青(四)
我喝了半盞茶,心神安定了些,才道:&ldo;願聞其詳。&rdo;
不可解之事已太多,即便我敢肯定,我並不是盈盈,我也想知道,我跟那個盈盈,以及跟眼前這男子,到底有著怎樣的夙世糾纏。
我應下,他卻似沉吟了。拉了拉又要脫落的披風,他支著額,眸光縹緲著,許久才道:&ldo;其實,當年暴發山洪的地方,不是狸山,而是萬佛山。我是在那裡救起了盈盈,並且……在那之前,我已與她相識。&rdo;
狸山和萬佛山相距不遠。
嶽州地震時,狸山安然無恙。
山體崩塌並暴發山洪的地方,是萬佛山。
淳于望為避免捲入南朝紛爭,藉口為李太后祈福,當時已在萬佛山修建精舍隱居了好幾年。
當然,說是隱居,有時也會四處走走,名義上尋仙問道,不過和高僧或道長們談論談論佛理禪機,實則在黎宏和一眾前朝遺民的支援下暗中積蓄力量。
他的母妃從國破家亡中過來,他自己也是如履薄冰般在南梁皇宮度過了自己的童年和少年,本不願再捲入帝位之中,只是黎宏等一力攛掇,不由地也在暗中籌謀,至少也需培養起足以自保的力量。
淳于望便是在一次訪友後回到萬佛山的途中,遇見了盈盈。
她穿著淺灰色僧袍,裹著禪巾,雖然才不過十四五歲年紀,卻容色美麗,眉目英氣,板著張小臉跟在一名中年師太身畔行走,看著要多奇異有多奇異。
但她一路被人側目而視,居然視若無睹,偶有膽大的好色之徒走得近些,尚未開口,她便手按劍柄,冷顏嗔視,卻又有著和出家人那種溫和淡定截然相反的凌厲殺機,令人不由地避而遠之。
她們行走的方向,也是萬佛山,正和淳于望一個方向,有意無意間,總能在路上遇到。
也許,開始是無意,後來則是有意。
這樣美麗獨特的小尼姑,即便淳于望不好奇,能常常看幾眼,也是件賞心悅目的事。
想著這少女如此年少美麗,可能會在佛門青燈黃卷相伴一生,他實在覺得惋惜。
終於有登徒子色膽包天打上了這對異地來的師徒的主意,淳于望還沒來得及出手,那師太便已揮動拂塵,輕而易舉便把人打得落荒而逃。
夜間,這登徒子暗中領人過來,卻拿了迷香打算把這師徒倆迷暈再行事了。
他早已留心,正待過去通知她們時,那少女不知從哪裡竄出來,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