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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眼冒金星,好一會兒目不能視,耳不能聽。

也不知司徒永再說了些什麼,卻覺得周圍氣氛忽然緊張起來。

忙睜開眼時,已聽得身後秦哲焦灼地向我低低說道:&ldo;南安侯過來了!&rdo;

我先看到了跟前司徒永緊張地捏住盤龍繡口的手,才抬頭目注城下,慢慢看清了緩緩行來的司徒凌。

他一身玄色鎧甲,在親後簇擁中,跨於烏雲踏雪馬上,不緊不慢地策馬而行。

此時戰事暫停,所過之處,不論是他自己的部屬、秦低部屬、端木氏部屬,還是原太子部屬,遠遠見了,無不悄然讓出道來,由著他一路暢通無阻,穿過滿是屍體和鮮血的校場,慢慢行到城樓以下。

他端坐於馬上,行得極是穩健,神色一如既往的寧靜,如同正在春和日麗的時光緩轡而行,一路漫不經心地賞著韶光明媚。

本該將他湮於眾人之前間的墨衣鎧甲,偏偏在這樣的漫不經心裡出奇的熠熠生輝,引人注目,孑然而行之際,竟不比城樓之上一身明黃龍袍的司徒永遜色。

他行到城下,立於眾人之前抬頭仰望,先掃了我一眼,才靜靜地看向司徒永。

司徒永呼吸變得有些粗重,凝目向他注視著,然後唇角向上彎了一彎,緩緩說道:&ldo;朕得南安侯輔政,必要安邦定國,如虎添翼。今加封南安侯司徒凌為定王,假黃鉞、給九旈,加太傅銜。望定王兄長以天下蒼生為念,助朕興旺大芮,保子民安樂。&rdo;

重恩籠絡,又以兄弟之情和天下大義諷之,司徒永言談之中有不著聲色的示弱和示好,卻不失帝王的體統。

但司徒凌只是沉默地坐在馬匹之上,並不接旨,也不答話。

我有些透不過氣。

若我身在獄中,秦家軍依然在他掌握之中,端木氏許多兵馬被南梁牽制,絕難再抵敵兩家虎狼之師的合力,必定敗北。

司徒永羈於深宮,無人援手,司徒凌將有無數種辦法讓他死於非命。

以他的聲望地位,一身明黃高高站於眾人之上的,本該是他。

即使現在,若他狠心放手一搏,我不曉得有沒有勇氣下令秦家軍與他為敵。

而原先奉命助他的秦家軍,在無所適從間引起的軍心動盪,也勢必影響士氣。

眾目睽睽之下,司徒永被宣佈以太子之尊即皇帝位,受了眾人禮拜,雖未正式登基,也已算得是名正言順。

可目前除了宮城,北都大部還在他的控制之下。

端木氏失去挾天子以令諸侯的優勢,軍心渙散,已不足為患。

如果他一意孤行繼續爭位,雖會引來非議,倒也有七成以上的贏面。

司徒凌又看向了我。

遙遙注目,只覺得他的目光幽邃,杳不可測,倒也看不出來怨恨憤怒來。

我心中緊張,扶了輿略略傾身,想要站起向他示意時,腿上傷勢牽動,痛入骨髓,幾乎呻吟出聲。

皺眉苦忍之時,司徒凌忽然說話。

他執鞭在手,緩緩道:&ldo;凌尚有下情陳稟。&rdo;

我一凜。

他並未稱臣,也未用敬稱,只用了以下對上的&ldo;陳稟&rdo;,而非臣子對皇帝所稱的&ldo;啟奏&rdo;。

人不寐,無限山河淚(三)

司徒永微微挑眉,答道:&ldo;定王請講。&rdo;

司徒凌略一屈身,垂首稟道:&ldo;當日蒙大行皇帝賜婚,原定四月廿八與秦家小姐成婚。誰知秦家陡遭jian人暗算,舉家入獄,只餘小姐在外,逃往我處。凌擔心小姐孤苦無依,受人歁凌,遂循旨如期與她在軍中成禮。如今秦家既已昭雪,秦家小姐是我明媒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