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司徒永登基後,那個在德安門傳達先帝遺詔的大太監已經&ldo;病逝&rdo;,其家屬賞賜很是優厚。
出身皇家,什麼人該留,什麼人不該留,司徒永也分得清楚,下手絕不手軟。
他正低頭看著什麼摺子,神色甚是寧靜,聽得通傳我入殿,也不曾抬起頭來,依然專心致志地將那摺子仔細看完,才放到一邊,向我瞥一眼,說道:&ldo;昭侯平身。&rdo;
我已在地上跪了好一會兒,聞言起身時,他才又道:&ldo;昭侯腿腳不便,賜座。&rdo;
我忙謝了,才在一邊坐了。
他依舊取了摺子,繼續往下批閱。
他身畔的太監悄悄示意,下面隨侍一側的宮女太監們垂了手悄悄退了下去。他身畔的太監也悄然退開,輕輕掩上門,持了拂塵在門前守著‐‐正在當年李廣德為先帝值守時所站的位置。
當日是我率領秦家軍攻入皇宮,然後入駐於宮中足有兩個月。司徒永在這段時間對宮人和侍衛連番清洗,可他依然不能保證身邊的隨侍個個忠心。
眾人都離去了,他才放下硃筆,輕輕將摺子拍在一邊,撐了頭低低道:&ldo;晚晚,那是我親妹妹。&rdo;
我走過去,提過他的筆,取了旁邊一張空白紙張,在上面寫了一大大的&ldo;忍&rdo;字。
忍。
不忍又如何?他此刻絕不是司徒凌的對手,而我助力有了限,何況也可能完全放著司徒凌幫著他。
我將那個&ldo;忍&rdo;字 放到他面前。
他疲倦地輕嘆一聲,抬眼望向我,往日清亮明淨的眼底,蒙著一層沉沉暗霧。
他苦澀地說道:&ldo;我是皇帝,是大芮天子,但連我自己的妹妹都無法保全。&rdo;
我柔聲道:&ldo;從古至今的帝王,有多少能萬事遂心的?權臣掣肘,是多少新繼位帝王面臨過的問題?先求平衡,再求突破,先求自保,再求自立。凡事韜光養晦,方是萬全之道。&rdo;
他左手握緊我的手,右手提過筆來,卻在&ldo;忍&rdo;字上半邊圈了一個圈,擲筆不語。
忍字頭上一把刀。
我輕聲道:&ldo;忍是懸在你頭頂的一把刀,但還沒有斬到你脖子上。&rdo;
他長籲一口氣,嘆道:&ldo;晚晚,我曉得最不願意看到我和他爭競。可你也看到了,他幾乎不讓我有任何較大動作,尤其是……兵權。我無法謀得平衡。&rdo;
&ldo;只能靜候時機
,徐徐設法。&rdo;我淡淡笑道,&ldo;嫦曦不過是兩國和好的一個信物而已,若恢復得過來,依然可以讓她去,若無法恢復,另選容色出價的宗室女子冊封為公主,繼續和親,想來南梁也不會介意。&rdo;
捲入這場紛爭,嫦曦只能自認倒黴。
就像採兒不幸成了我和司徒凌博弈的犧牲品,私心的一點偏倚便枉送了一條性命,姑姑不幸捲入秦家和祈陽王的仇恨,誤了終生,毀了一生,我則不幸承擔下秦家所有的責任和苦難,看似風光無限,卻不得不捲入朝堂紛爭,無法保護家人,還得接受身不由己的婚姻……
司徒永嘆道:&ldo;晚晚,你知道嫦曦為什麼會跑出宮嗎?&rdo;
我搖頭,卻忽然心中鈍痛,&ldo;與……淳于望有關?&rdo;
司徒凌雖然掌握全國大半兵權,但司徒永以皇太子之尊名正言順繼位為帝,
行事英明敏慧,御下溫厚寬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