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機會,我必定會報仇雪恥。你和相思的下場,絕對會比那些柔然人悽慘十倍!&rdo;
身邊靜默半晌,聽衣料悉索作響,然後身畔一空,耳邊已傳來淳于望離去的腳步聲。
這屋子已經有了年頭,門扇被大力開啟時發出申吟。般的吱呀聲,然後重重摔上,沉重的力道讓屋中的燭火撲地一暗,幾處窗扇嗡嗡作響,久久不絕。
燭火明明暗暗間,我睜開眼睛,凝視著床頂在微微起伏的承塵,苦笑。
到底把他激得氣走了。
可他走與不走,又有什麼相干?
若能和他更親近些,最好親近到讓他真把我當成了盈盈,失了防備,我才有機可乘,不論是對付他還是營救嫦曦,把握都會大很多。
我的確不是什麼貞潔烈女,他的品貌家世也的確並不辱沒我。與他歡。好雖非出於我的本意,但也並不難熬,甚至頗是愉快,可為什麼不能順手推舟把這場戲演下去,反而像害怕什麼似的迫不及待想把他趕開?
拖著這樣一副傷病狼藉的身體,我又有什麼需要害怕的?
慘澹地輕笑一聲,我攥緊身下的衾被,眼前似已在一片紅光中迷濛。
彷彿又置身荒嶺野地,身下滿是滾燙的沙土,一寸一寸,狠狠地磨礪著肌膚……
殷紅的鮮血流到沙土中,立即被貪婪得乾淨……
金色的陽光灼熱刺目,看不清步步緊逼的那些人的臉……
&ldo;晚晚,快走……&rdo;往日羞澀微笑的少年發了瘋般的嘶吼在刀光閃爍間中斷……
漆黑的長髮終於在風沙肆虐下蓋住了臉,男童女童絕望的慘叫聲和瘋狂快意的大笑聲交織成一片……
我猛地坐直身,大汗淋漓,匆匆去翻我的藥,卻在握住荷包時頓住。
昨日剛服過藥,絕不可能這麼快發病。
只是突然想起……
突然想起,原來我也曾願意丟開所負荷的一切,妄想從此相夫教子,一世平穩安好。
終究是個夢而已。
多少個日日夜夜過去,依然沒法忘懷沒法解脫的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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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數日,淳于望依然住在沁芳院,卻只和相思住在一起,再也沒過來碰我。
但相思依然很粘我,常常一整天都和我呆在一起,連在先生那裡學琴認字都撒嬌撒痴地定要拉我陪著。
我苦笑道:&ldo;我又不懂音律,跟著也沒法教你什麼。&rdo;
相思道:&ldo;我學,娘親也學。然後我們一起彈給父王聽,看誰彈得好。&rdo;
我自然不會學了琴去跟六歲的小娃娃比高低,卻給她拉扯在身邊,看她跟著先生用小小的手指很是辛苦地撥著琴絃錚錚地彈奏。
雖帶了特製的小小指套,半天彈下來,想來手腕手指還是很疼的,故而每次練完,她都是愁眉苦臉,在我跟前撅著的嘴巴快可以掛上油瓶。
她本就長得玉雪可愛,討人喜歡,這般委委曲曲的模樣更覺可憐之極。
這日我見她累極的模樣,不由彎腰將她攬在懷中,一邊給她柔涅推拿,一邊笑道:&ldo;你若累了,不願意學琴,便和先生說一聲,想來他也不敢勉強你繼續練。&rdo;
相思吸吸鼻子,卷翹的長睫撲閃著,大眼睛裡便有了亮晶晶的淚水。她道:&ldo;可